佛教修行的最終目標是為了成就出世間聖道、覺悟四聖諦,而想要證悟四聖諦,則必須學習和實踐佛陀的教法。這對於可引導者與文句為最者來說,尤其如此。
佛陀在《增支部·八集·伍波薩他經Uposatha sutta》等經中,提到佛陀的教法擁有八項稀有的特質,其中的第一項是:ßSeyyathàpi, bhikkhave, mahàsamuddo anupubbaninno anupubbapoõo anupubbapabbhàro, na àyatakeneva papàto; evamevaü kho, bhikkhave, imasmiü dhammavinaye anupubbasikkhà anupubbakiriyà anupubbapañipadà, na àyatakeneva a¤¤àpañivedho.û“諸比庫,猶如大海逐漸向下,逐漸傾斜,逐漸深入,而不會忽然陡峭。同樣地,諸比庫,在此法、律中次第而學,次第而作,次第行道, 而不會頓然瞭知通達。”(A.8.20; Cv.385; Ud.45.參見A.8.19)
佛陀在這些經典中強調,佛陀的教法是“次第而學,次第而作,次第行道,而不會頓然瞭知通達”的。
《增支部義註》在解釋這段經文時說:“次第而學”(anupubbasikkhà):是指行持戒(sãla)、定(samàdhi)、慧(pa¤¤à)三學。
“次第而作”(anupubbakiriyà):是指受持塵堆衣、三衣支、集食支等十三頭陀支法。
“次第行道”(anupubbapañipadà):是指修習止禪的四十業處,修習觀禪的七隨觀、十八大觀等,以及三十七菩提分法。
“不會頓然瞭知通達” (na àyatakeneva a¤¤àpañivedho):不從最初的持戒等開始修行,是不可能像青蛙跳躍一般證悟阿拉漢道果的。唯有按照戒、定、慧的次第修習圓滿之後,才能夠證得阿拉漢。(A.A.8.19; Ud.A.45)
對於依照戒、定、慧的次第修行,佛陀在《長部·大般涅槃經》中多次強調說:
ßIti sãlaü, iti samàdhi, iti pa¤¤à. Sãlaparibhàvito samàdhi mahapphalo hoti mahànisaüso. Samàdhi- paribhàvità pa¤¤à mahapphalà hoti mahànisaüsà. Pa¤¤àparibhàvitaü cittaü sammadeva àsavehi vimuccati, seyyathidaü - kàmàsavà, bhavàsavà, avijjàsavà'ti.û“如是戒,如是定,如是慧。遍修戒之定, 有大果報、大功德;遍修定之慧,大果報、大功德;遍修慧之心,能完全從欲漏、有漏、無明漏的諸漏中解脫。”
這段經文的意思是:在持守淨戒的基礎上修止(samatha)培養禪定,能成就八種世間禪那(jhàna)。在禪定的基礎上修觀(vipassanà),觀照諸行(saïkhàra, 因緣造作之法)的無常、苦、無我三相,當觀智(vipassanà-¤àõa)成熟時,能次第成就入流(sotàpatti)、一來(sakadàgàmi)、不來(anàgàmi)和阿拉漢(arahatta)四種出世間道智10。通過聖道智,則能斷除煩惱、解脫生死。
換言之,想要斷除煩惱、領悟四聖諦,需要次第修行戒、定、慧。那麼,修行戒、定、慧如何斷除煩惱呢?如前所述,斷除煩惱是聖道智的四種作用11之一,而令道智生起的近因(直接因) 是觀智,觀智的近因則是禪定,而培育禪定需要以持戒清淨為基礎。
所以,佛教修行的次第是:持戒→修止培養禪定→修觀培養智慧→斷除煩惱。
《中部·轉車經Rathavinãta sutta》又提到證悟涅槃的七個次第(anupubba),稱為“七清淨”(satta visuddhiyo),它們依次是:
1. 戒清淨(Sãla-visuddhi)
2. 心清淨(Citta-visuddhi)
3. 見清淨(Diññhi-visuddhi)
4. 度疑清淨(Kaïkhàvitaraõa-visuddhi)
5. 道非道智見清淨(Maggàmagga¤àõa-dassana-visuddhi)
6.行道智見清淨(Pañipadà¤àõadassana-visuddhi)
7.智見清淨(¥àõadassana-visuddhi)
對於修習這七清淨的次第關係,經中比喻就像從一個地方出發,先後需要轉乘七種交通工具而到達目的地一樣。
所以,《如是語義註》在談到“次第”的含義時這樣解釋:ßAnupubbenàti sãlàdivisuddhipañipàñiyà, tattha ca vipassanàpañipàñiyà ceva maggapañipàñiyà ca.û
“依次第,即按照戒清淨[心清淨]等步驟,然後是觀禪的階段, 才到[ 聖]道的階段。”(It.A.17)
整部《清淨之道》,即是以戒、定、慧三學為框架,對此七清淨的修習次第進行詳盡解說和系統指導。
此七清淨和戒、定、慧三學之間的關係:戒清淨屬於增上戒學;心清淨屬於增上心學;見清淨、度疑清淨、道非道智見清淨、行道智見清淨和智見清淨五種屬於增上慧學。也就是說,這七清淨即是戒、定、慧三學,而且側重於修習慧學。
所以,《清淨之道》在解釋如何以此七清淨來修習增上慧學時說: “應如何修習呢?在此,以蘊、處、界、根、諦、緣起等各種法為此[觀]慧之地。戒清淨及心清淨這兩種清淨為[慧]根。見清淨、度疑清淨、道非道智見清淨、行道智見清淨和智見清淨這五種清淨為[慧]體。所以應以學習、遍問而熟知作為[慧]地的諸法,在成就了作為[慧]根的二種清淨之後,應努力修習作為[慧]體的五清淨。”(Vm.430)
10關於四種道智,詳見本書 p.369-372。
11關於聖道智的四種作用,詳見本書 p.5。
七清淨、三學與止觀之關係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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