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引述佛陀以大山從四面走來的比喻,告訴巴謝那地王(Pasenadi波斯匿)老與死之無可逃遁。巴謝那地王(Pasenadi波斯匿)也注意到,他所擁有的強大軍隊、善於咒術的臣子、無數的寶藏都一概無濟於事。阿難尊者在照顧佛陀的過程中,也注意到佛陀本人的衰老,並由此引發了與佛陀對此題目的一段對話。

 

這一章中還包括佛陀在探索之路上,以令人難以置信的不撓精神,所實踐過的種種極端的苦行。巴謝那地王(Pasenadi波斯匿)在與佛陀的最後一次會面時,對佛法之莊嚴,給出許多親身觀察而得的生動例證。本章最後以巴謝那地王(Pasenadi波斯匿)本人的不幸結局告終。

 

 

面臨衰老,可以做於佛法 

阿難:如是我聞。一時,跋格瓦住在舍衛城,高沙喇國(Kosala)巴謝那地王(Pasenadi波斯匿)一天中午來拜訪跋格瓦跋格瓦問說:「大王!你在這正午時分從何處來?」 

跋格瓦!剎帝利種的灌頂王,有諸多王事:沉醉於權力,耽於感官娛樂,鞏固政權與征服廣大領土,我現在忙碌於此等事。」 

「大王!你認為如何呢?若有值得信賴、忠誠可靠的人從東方來說:『大王!我從東方來。我看見東方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正朝向此方而來並摧毀一切生命。大王!做好你應做的事。』此時又有人從西方、北方、南方來,都報告在各自方向所發生相同的事。面臨著如此嚴重的威脅,面對人類毀滅的殘酷,人身更難再受,你會如何做呢?」 

跋格瓦!在那種時刻,除了行於佛法、行於正行、修善、造福外,我還可能做任何其他的事嗎?」 

「那麼我要告訴你,大王!我對你宣說:衰老與死亡正朝你走來。當衰老與死亡朝你走來時,大王!你會如何做呢?」 

「世尊!當衰老與死亡朝我走來,除了行於佛法、行於正行、修善、造福外,我還可能做任何其他的事嗎?作為沈醉於權力,耽於感官娛樂,鞏固政權與征服廣大領土的剎帝利種灌頂王,我可以調動象軍、馬軍、車軍、步軍來與敵人作戰,但當我面臨衰老與死亡之戰時,這些卻毫無機會與效用。在我的王宮裡有善以唸咒之大臣,能以咒語破來攻之敵,但當我面臨衰老與死亡之戰時,這些卻毫無機會與效用。在我的王宮裡有埋藏於地下與儲存於庫房的大量黃金、金銀,可用錢收買來攻之敵,但當我面臨衰老與死亡之戰時,這些卻毫無機會與效用。跋格瓦!當衰老與死亡朝我走來時,除了行於佛法、行於正行、修善、造福,我還可能做任何其他的事嗎?」 

「如是,大王!如是。當衰老與死亡朝你走來時,除了行於佛法、行於正行、修善與造福外,你還可能做任何其他的事嗎?」(S.3:25

 

 

佛陀的衰老 

跋格瓦住在舍衛城的東園鹿母講​​堂時,一天傍晚跋格瓦靜坐畢坐在夕陽下暖身。這時阿難尊者走上前來敬禮畢以手為跋格瓦揉搓四肢時說:「真是稀有啊!跋格瓦!真是不可思議啊!跋格瓦的膚色不再清淨皎潔,手足馳緩,皺紋密佈,身軀前傾,眼、耳、鼻、舌、身等諸根也已有變異。」 

「如是,阿難!如是。少壯必衰老,無病必有疾,生命必死亡。而今我的膚色不再清淨皎潔,手足馳緩,皺紋密佈,身軀前傾,眼、耳、鼻、舌、身的諸根也已有變異。」

 

跋格瓦如是說示後,善至師又說如下偈:

可恥衰老誠可羞,彼是醜陋製造者。

形體過去曾優雅,今受衰老之踐踏。

譬如已得百年壽,終不免落老朽手。

衰老所向無匿處,踐踏一切盡無餘。(S.48:41

 

 

真正的不幸是對僧團之道產生爭論 

一時,跋格瓦住於釋迦國之捨彌村,尼乾陀若提子逝世於波婆。尼乾子的弟子在他死後分裂成兩派,他們爭吵、辯論、爭論,以唇槍舌戰傷害對方:「你不知此法與律。你如何知此法與律呢?你的方法是錯誤的,我的方法才是正確的。我所說是一致的,你是自相矛盾的。應當先說的你後說,應當後說的你先說,你的理解是本末倒置的。你的教法已被駁倒,你已被擊敗了,去學點新的東西吧,若有能力就把自己從迷惑中解脫出來。」尼乾子的弟子之間似乎發生了內訌,在家居士弟子對他們感到失望、不滿、厭惡,猶如此法與律是尼乾子的非正說,使人難以理解,方向不明,無法助長平靜,非正自覺者所說,它的塔已壞追隨者無所依歸。 

純陀沙馬內拉剛在波婆結束雨安居來找阿難尊者,告訴他波婆所發生的事。他們一同到跋格瓦之處,阿難向跋格瓦報告純陀所說之事。之後他補充說:「跋格瓦!我想:『跋格瓦入般涅槃後,讓僧團沒有爭論。爭論對眾多人、天都是不幸的、不安的、傷害的、苦的。』」 

「阿難,你認為如何呢?我所證知並教導你們的這些教法──四念處、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覺支、八正道,你覺得會有任何兩位比庫對我的這些教導有不同的解釋嗎?」 

「不會的,跋格瓦!但有些現在尊崇跋格瓦的人,在跋格瓦過世後會在僧團內製造爭端,尤其是關於僧團的活命與戒律方面。這樣的爭端將造成許多人的不幸與不安。」 

「阿難!對僧團的活命與戒律有爭論尚是小事。然而若是僧團之中對僧團之道與修行之法產生爭論,這方面的爭論就會給大眾帶來真正的不幸。」(M.104)

 

 

佛陀回應善星的誹謗 

一時,跋格瓦住在韋沙離(Vesālī)城西郊外的樹林中,離車族之子善星比庫,剛捨棄此法與律不久,他在韋沙離(Vesālī)的各個聚會上說:「沙門果德瑪並無超越常人的境界,無聖人的知見。沙門果瑪所教的法只不過是他自己發想而出,跟隨心中生起的探索念頭。而以那法所教導的人都是為自身的利益──當他修習此法時,只能引導他至苦的滅盡(但對其他問題則毫無益處)。」 

沙利子尊者聽到這些便稟告跋格瓦。「沙利子!迷途者善星是個憤怒者,他在怒氣之中說出那些話。雖然本意是為了誹謗,但實際上稱讚了如來。因為他稱讚如來說:『以那法所教導的人都是為自身的利益──當他修習此法時,只能引導他至苦的滅盡。』」 

「就如有人實現了它,我已直接體證眾所周知的四種梵行,我修習最極端的苦行、貧穢行、嫌惡行、孤獨行。 

「這是我的苦行:我裸身,拒絕行一切世俗法,我食後舔手;當人要我過來時我置之不理;當人要我停下時我不予理睬;我不接受帶來的、特意製作的東西,也不接受邀請;我不接受從鍋裡、碗裡拿出的東西;越過門檻、柴薪、棒子遞過來的東西;二人共食之際,(只由其中一人)所給的東西;由孕婦、哺乳的婦女、男人擁抱的女人所給的東西;從周濟窮人處、近於狗處、有蒼蠅飛舞處而來的東西;我不食魚、肉;不喝烈酒、水果酒或發酵而成的飲料。從一戶人家我只乞一口食物,從二戶乞二口……從七戶乞七口。我曾一日以一小碟食物為生,以二小碟食物為生……以七小碟食物為生。我曾每日進食一次,每兩日進食一次……每七日進食一次,漸次延長,直到每半個月進食一次,專心於定期食的修行。我曾單以野菜為生或單以小米、野米、薄皮、水草、米糠、煮飯之泡汁、胡麻粉、野草、牛糞為食或以森林中樹根的野果與吹落於地的野果為食。我曾著麻衣、麻之混織衣、塚間衣、糞掃衣、樹皮、鹿皮、吉祥草衣、樹皮衣、木頭纖維衣、人髮編織衣、獸毛衣、鳥羽衣。我曾為拔鬚髮行者,取拔自己的鬚髮而修行。我曾為站立行者,拒絕各類座席。我曾為蹲踞行者,持續地保持蹲踞的姿勢。我曾為臥荊棘行者,而以荊棘為床。我曾修習於日落前要三次浸在水中澡浴。事實上,我曾修習虐待、折磨自己身體的各種方式,我曾有這樣的苦行

 

「這是我的貧穢行:如柿子樹,青苔經年累月地在其樹幹上結了一層層由軟變硬的組織,它層層剝落。同樣地,塵垢經年累月地在我的身體上結了一層層由軟變硬的油垢,它層層剝落。我從未想過:『哎呀!讓我用手擦拭這些塵垢或叫另一個人用手擦拭它們。』我從未生起這樣的想法。我曾有這樣的貧穢行。

 

「這是我的嫌厭行:我總是正念於或前或後的步伐,甚至連對一滴水珠都充滿了憐憫。我常這麼想:『讓我不要傷害這個在地縫中的小生命。』我曾有這樣的嫌厭行。

 

「這是我的孤獨行:我會離開人群到樹林中並住在那裡。就像森林中長大的鹿,一旦看到人立刻就從樹林逃到另一片樹林,從密林逃到密林,從山谷逃到山谷,從山丘逃到山丘。當我看到牧牛者、放羊者、拾柴撿草者、樵夫,我會從樹林逃到樹林,從密林逃到密林,從山谷逃到山谷,從山丘逃到山丘。為甚麼呢?好讓他們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他們,我曾有這樣的孤獨行。

 

「當牛群被放出去,牧牛者任其自由行動時,我會爬進牛欄,以尚在哺乳的幼牛之糞為食。只要我自己的糞尿還在,我也曾以它為食。我曾如此地扭曲過飲食習慣。

 

「我曾離開人群到令人生怖畏的樹林中並住在那裡。這種令人生怖畏的樹林,往往使貪慾未盡的人毛骨悚然。在涼季之夜,從降露之季,月前分第八日至後分第八日止,我曾於空曠處度過黑夜,於林中度過白天。在熱季的最後一個月,我曾於空曠處度過白天,於林中度過黑夜。不由自主地我誦出自己從未聽過的偈:

寒夜與暑日,獨處怖畏林,

裸形無火暖,隱士勤探索。

 

「我曾睡在塚間,以死屍之骸骨為床座。牧牛者前來對我吐口水、撒尿、扔塵土,以樹枝戳我的耳朵,我從未憎恨他們。我曾有這樣的平等心。

 

「有些沙門與婆羅門相信並主張清淨來自於食物。他們說:『讓我們以可樂果為食,』他們吃可樂果,吃可樂果粉,飲可樂果汁,以可樂果做出各種食品。我曾每天靠一粒可樂果維生。但是,沙利子!你可能以為那時的可樂果比較大,但你不應如此認為:那時的可樂果頂多與現在一樣大。每天只吃一粒可樂果,我的身體變得極度消瘦。還有些沙門與婆羅門相信並主張清淨來自於食物,他們說:『讓我們以豆子為生。』他們說:『讓我們以胡麻子為生。』他們說:『讓我們以米為生。』我曾每天只吃一粒豆子……一粒胡麻子……一粒米……但依著這種儀式、戒律與種種艱難的修法,我仍還沒達到超越常人的境界並無聖人的知見。為甚麼得不到呢?因我並還沒證得聖慧,若達此聖慧,就會引導修習者滅盡一切苦,因這種聖慧屬於聖界,能引導人解脫世間。

 

「有些沙門與婆羅門相信並主張清淨來自於輪迴的某一道,但在我漫長的輪迴中,絕不可能找到我不曾去過的輪迴界,淨居天是唯一的例外,因生於淨居天,我便不會再轉生於此世界。

 

「有些沙門與婆羅門相信並主張清淨來自於祭祀。但我在漫長的輪迴中,絕不可能找到我還沒曾做過的祭祀,不論是身為剎帝利的灌頂王或大富的婆羅門。

 

「有些沙門與婆羅門相信並主張清淨來自於拜火。但我在漫長的輪迴中,絕不可能找到我還沒曾拜祭過的火,不論是身為剎帝利的灌頂王或大富的婆羅門。

 

「有些沙門與婆羅門相信並主張『一個善人只要保持年輕、黑髮、青春,在人生之初期,達到最圓滿的智慧辯才。但當他高齡、衰老被歲月壓迫,經歷過人生的起伏,邁入生命的最後階段,年齡已達八十、九十、一百歲,那麼他便會失去智慧辯才。』但不應如此認為。我現在已高齡、衰老被歲月壓迫,經歷過人生的起伏、邁入生命的最後階段。我已八十歲了,假如我有四個弟子,各有一百年的壽命,可活到一百歲,他們的正念、注意力、記憶力、智慧辯才各方面都是最圓滿的,猶如裝備齊全的射手,受過良好的訓練、練習、考驗,可輕易地把箭射穿過多羅樹的樹蔭。如果他們的正念、注意力、記憶力、智慧辯才各方面都是最圓滿的,如果他們不斷地請教有關四念住的問題,我則有問必答,他們牢記每個答案,從不追問或停頓,除了進食、飲水、咀嚼、品嚐、大小便,或休息以克服昏沉。縱然如此,如來說法——對各道支的解釋,以及對問題的回答,各方面都無有窮盡。我那四個弟子,各有百年壽命,可活到百歲,但百年時間一到,他們還是要死亡。沙利子!即使有一天你必須把我置於床上而抬行,如來的智慧辯才仍不會改變。」(M.12

 

 

巴謝那地王(Pasenadi波斯匿)與佛陀的會面 

巴謝那地王(Pasenadi波斯匿)與佛陀同年齡,所以當時也正好是八十歲。

阿難:如是我聞。一時,跋格瓦住在釋迦國的彌婁離村。高沙喇國(Kosala)的巴謝那地王(Pasenadi波斯匿)為某些事務來到邑名城,他對長作說:「朋友!傳喚禦馬車,讓我們去幽美的園林瀏覽美景。」 

「遵命,大王!」長作回答。當馬車傳到時,他說:「大王!禦馬車已到,悉聽尊便。」 

於是巴謝那地王(Pasenadi波斯匿)上了禦馬車,擺著皇家耀眼威嚴的排場朝著園林的方向駛去。他把馬車趕到車道的盡頭便改為步行。在他步行漫遊時觀察樹下,內心激發出信任與信心;這些樹下安靜而無噪音,遠離人群,人可隱蔽不被發現,適合於靜思。這景象讓他想起跋格瓦於是說:「我的朋友長作!這些樹下像那些……在那裡我們曾禮敬阿拉漢、正自覺者的跋格瓦。這位阿拉漢、正自覺者的跋格瓦,現在住在哪裡呢?」 

「大王!在釋迦國的彌婁離,阿拉漢、正自覺者的跋格瓦現在住在那裡。」

「從邑名城到彌婁離有多遠?」

「不遠,大王!大約三由旬,我們可在天黑前趕到那裡。」

「那麼,朋友!備好馬車。讓我們現在就去探望阿拉漢、正自覺者的跋格瓦。」

「遵命,大王!」長作回答。國王於是從邑名城驅車趕到釋迦國的彌婁離,在天黑前趕到那裡。他駕著車朝向園林,直到車道盡頭,之後便下車步行。 

當時有幾位比庫露天經行,國王走上前去問說:「尊者!阿拉漢、正自覺者的跋格瓦現在住在哪裡?我們想參見阿拉漢、正自覺者的跋格瓦。」

「那兒門正關著的便是他的住處,大王!你可靜靜地上前,從容地走上玄關;輕咳一聲然後敲敲門板,跋格瓦就會為你開門。」 

巴謝那地王(Pasenadi波斯匿)當場解下寶劍與王冠交給長作。長作心想:「大王現在要有個秘密的會談,我必須獨自在這裡等待嗎?」 

依著指示,國王來到門前,在敲門後跋格瓦開了門。國王走進屋裡,頭面頂禮跋格瓦之足親吻跋格瓦之足,用手撫摸它們並自己報上姓名:「跋格瓦我是高沙喇國(Kosala)巴謝那地王(Pasenadi波斯匿)跋格瓦!我是高沙喇國(Kosala)巴謝那地王(Pasenadi波斯匿)。」

「但是,大王!你對這個身體表示最上的恭敬,表示​​如此的友愛,這樣做會給你帶來甚麼利益呢?」

跋格瓦!我相信如下對於跋格瓦的描述是真實的:『跋格瓦是正自覺者;法為跋格瓦所善說;跋格瓦的弟子所組成的僧團為善行道者。』跋格瓦!我曾看到有些沙門與婆羅門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裡過著梵行的生活,但之後卻享受、沉溺於五種欲樂中。然而,在此我見到諸比庫終生過著圓滿的梵行生活直到命終。這就是為何我相信如下對跋格瓦的描述是真實的:『跋格瓦是正自覺者;法為跋格瓦所善說;跋格瓦的弟子所組成的僧團為善行道者。』」 

「再次,跋格瓦!王與王爭、剎帝利與剎帝利爭、婆羅門與婆羅門爭、居士與居士爭、母與子爭、子與母爭、父與子爭、子與父爭、兄弟與兄弟爭、兄弟與姊妹爭、姊妹與兄弟爭、朋友與朋友爭。然而,在此我看到的是諸比庫和諧相處沒有爭執,如水乳合,彼此以善意相待。確實,跋格瓦!我在別處從未見過有如此和諧的團體。這也是為何我相信對於佛陀的描述,是真實不虛的一個原因。 

「再次,跋格瓦!從一個園林到另一個園林,從一個花園到另一個花園,我曾看到那麼多沙門與婆羅門羸弱、可憐、醜惡、面黃肌瘦,四肢上血管到處突起,讓人想到就不忍卒睹。我想:『這些尊者顯然不樂於梵行的生活,他們也許犯了罪且把它隱藏起來,所以看來是才會如此。』我走上前去詢問他們何故如此,他們回答:『大王!我們罹患家族性的遺傳病。』但在此我看到比庫們喜樂、悅樂、滿悅、愛樂,諸根充滿活力,平靜、安穩、無求,以如野鹿柔和之心而住。我想:『這些尊者確實因體驗到跋格瓦那處處殊勝的教導,才會看起來如此。』這也是為何我相信對於跋格瓦的描述是真實不虛的一個原因。

 

「再次,跋格瓦!身為剎帝利灌頂王,我可對死刑者處以死刑,對應罰款者予以罰款,對應放逐者予以放逐。可是在會議上仍有人會打斷我的話。儘管我說:『大德們!別在開會時打斷我,讓我把話講完再說。』但他們仍會打斷我。在此我看到不止數百位的比庫聽眾聆聽跋格瓦說法時,諸弟子連咳嗽或清嗓子的聲音都沒有。有次跋格瓦為數百人說法時,有位弟子清了一下嗓子,某個同梵行者就以膝蓋輕碰他說:『請安靜,尊者!別出聲跋格瓦正在說法。』我想:『真是稀有啊!真是不可思議啊!比庫聽眾竟能不靠懲罰或刀杖而如此地遵守紀律。』確實,跋格瓦!我在別處尚還沒見過如此守紀律的聽眾。這也是為何我相信對於跋格瓦的描述是真實不虛的一個原因。

 

「再次,跋格瓦!我見識過眾多剎帝利學者、婆羅門學者、聰慧的居士學者、沙門學者,他們都很聰明,熟知諸家的理論到猶如吹毛求疵的神箭手熟知箭術一般,有人會想:他們必然會四處巡迴,以自己所具的學識推翻任何錯誤的觀點。他們聽說:『沙門果德瑪將到某一鎮或某一村。』他們便設計了一個問題:『若我們這樣問,他便會這樣答,我們就反駁他的理論。若我們那樣問,他便會那樣答,我們就反駁他的理論。』他們聽說:『沙門果德瑪已到了某鎮、某村。』他們就前往沙門果德瑪的處所。沙門果德瑪以法教示、督促、激勵、鼓勵人們。之後,他們竟然都還沒質問跋格瓦,那麼如何去反駁他的理論呢?事實上,他們當場成為跋格瓦的弟子。這也是為何我相信對於跋格瓦的描述是真實不虛的一個原因。

 

「再次,跋格瓦!梨師達多與富蘭那是我的兩名木工,我供給他們食物與日用所需,提供他們生計並為他們帶來聲望。儘管如此,他們對我的恭敬還比不上對跋格瓦的恭敬。有次我帶軍隊出門演習,有意考驗一下這兩名木工,我佈置了一間狹小的陋室。結果他們當天夜裡用了相當多的時間討論佛法。之後他們躺下時,把頭朝向他們聽說跋格瓦當時所在處,而把腳朝向我。我想:『真是稀有啊!真是不可思議啊!這兩個好人確實體會到跋格瓦那處處殊勝的教導。』這也是為何我相信如下對於跋格瓦的描述是真實不虛的:『跋格瓦是等正覺者;法為跋格瓦所善說;跋格瓦的弟子所組成的僧團為善行道者。』

 

「再次,跋格瓦跋格瓦是剎帝利,我也是剎帝利;跋格瓦是高沙喇人,我也是高沙喇人;跋格瓦現在八十歲,我也八十歲。這些都是為何我對跋格瓦表示最上的恭敬,表示​​如此的友愛。現在,跋格瓦!我要告辭了。我很忙,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大王,悉聽尊便。」 

高沙喇國(Kosala)巴謝那地王(Pasenadi波斯匿)於是起座敬禮跋格瓦後右繞而離開。 

他離開不久,跋格瓦對比庫說:「諸比庫!這位巴謝那地王(Pasenadi波斯匿)在起身離開前說出了佛法莊嚴的例證。你們要學習這些莊嚴法,要受持這些法,因為它們有助於安樂,是屬於梵行的基礎。」 

跋格瓦說瞭如上的話,諸比庫對跋格瓦所說的話都感到滿意且歡喜。(M.89

 

 

巴謝那地王(Pasenadi波斯匿)喪命他鄉 

國王走到佛陀的精舍時,把他的皇冠與權杖留給長作。長作是個愛抱怨、疑心重的人。他開始想國王上一次與佛陀單獨見面之後,導致國王處死他那位將軍舅舅,於是他懷疑自己現在面對著相同的命運。當國王一進入佛陀的精舍,長作就帶著皇冠與權杖離開去到營地。在那裡他告訴國王的兒子毘琉璃太子立刻篡位,否則他要自己篡位。王子於是同意了,長作留下一匹馬、一把劍、一位閨中婦女,告訴她去警告國王,若珍惜自己的生命的話就不要試圖追趕,之後他帶著其餘的隨從由駐軍地啟程趕去舍衛城。當國王從佛陀的精舍出來,看不到隨從就走到營地,在那裡等待著的婦女告訴他所發生的事情。 

國王這時決定向他的外甥未生怨王求援,在去王舍城(Ràjagaha)漫長的路上,他吃了許多他不習慣的粗食並喝了很多水。當他到達王舍城(Ràjagaha)時天色已晚,城門已關,他於是必須在公眾的休憩屋過夜。當天夜裡,他突然犯了重病天亮之際就過世了。那位等待的婦女在國王死於其懷中之後悲痛地呼喊:「我的主人。高沙喇國(Kosala)的國王,兩個國家的統治者,現在像窮人般地死了,躺在一個窮人歇腳之處,在一個異國城市的城門之外!」未生怨王聽到消息後,馬上命令舉行皇家的葬禮。之後,他做出氣憤不平的姿態,宣佈對他的表弟——毘琉璃王,進行懲罰性的進攻。但不久他就採納了大臣的建議:老國王已死,這樣的攻擊是失策的也無益處。於是,他也就承認了自己表弟的繼承權。

 

譯註 

在此所敘述的苦修情形主要是耆那教所提倡的。 

淨居天是較高的梵天界中的一部份,生到此處的眾生全是證得不來果的人,他們住在此處,不再投生到其他世界直到證得般涅槃。 

這句話是意指悲憫生存於小水珠內的眾生。 

沙利子與摩咖藍那都選擇於佛陀涅槃之前入般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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