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記述的是跋格瓦生涯的最後一年,以及他入般涅槃的詳盡過程。其中我們可看到,跋格瓦在生命的最後一年裡,反覆地教導僧團,囑咐他們和合敬長,以法為皈依並提出七不退法、四大教法等具體可行的方針。本章不僅記述跋格瓦在入般涅槃前,如同常人般為各種病痛折磨,以及所受到來自人天的禮遇。還有他雖然在一方面規定如何處理自己的遺體,在另一方面,卻一再地強調對他的最高禮敬是奉持他的教導。 

本章也收錄了在佛教史上頗有爭議的一些事件,特別是有關跋格瓦在食用金匠之子純陀供養的軟豬肉後,身患重病的情節。

 

身為跋格瓦多年的侍者,阿難尊者毫無疑問地在佛教史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在跋格瓦的最後歷程中,阿難一如既往地起著請教與轉達佛陀意思的作用,但其中發生的幾個事件,卻成了馬哈咖沙巴尊者乃至後人譴責阿難的理由。這包括跋格瓦示意阿難,可應阿難之請住世一劫,而阿難卻不解其意,毫無反應;跋格瓦在講到小小戒可捨,阿難卻不問其詳,以至後人無據可尋;跋格瓦在病中口渴,請阿難到河中打水,他卻以河水渾濁一​​拒又拒等佛教史上著名的典故。

 

跋格瓦在提出四大教法時所作出的忠告。亦即辨別佛法真偽的唯一依據,是它的內容而非講法者的名譽與地位。此外,跋格瓦明確地宣告他所說之法毫無隱密保留,無有還沒宣告的秘密法。這點在後世的佛教發展中,特別值得我們謹記於心。

 

下面所敘述的事件,全都發生在跋格瓦入般涅槃的一年之內,除了他的兩位上首弟子的過世,其餘所有的事件都記載於同一部經裡。

 

 

使國家興盛而不衰的七不退法 

阿難:如是我聞。一時,跋格瓦在王舍城(Ràjagaha)鷲峰山,那時,未生怨王急於討伐跋耆人。他說:「我將滅掉這些具大神通、大威力的跋耆人,毀滅他們,將他們徹底消滅。」 

未生怨王於是對馬嘎塔(Magadha摩羯陀)國的大臣婆羅門禹捨說:「來,婆羅門!到跋格瓦之處說:『跋格瓦!馬嘎塔國(Magadha摩揭陀國)國王未生怨王,頭面頂禮跋格瓦之足,問候您是否無病、無恙,身體健康強壯,生活安樂。』然後再說:『跋格瓦!馬嘎塔國(Magadha摩揭陀國)國王未生怨王急於討伐跋耆人,他說:『「我將滅掉這些具大神通、大威力的跋耆人,毀滅他們,將他們徹底消滅。」』你仔細注意他的回答,然後回來稟報,諸如來從不妄語。」

 

「是的,大王!」禹捨答說。之後,他令人備上幾輛豪華的馬車,登上其中一輛,從王舍城(Ràjagaha)向鷲峰山駛去,直至車道終止處,他下車步行至世尊所在處。禮敬跋格瓦後坐於一旁。坐定後便轉達國王的口信。 

跋格瓦對站在身後搖扇的阿難尊者說:「阿難!你可聽說跋耆人常集會、多參與集會?」

「他們確實是如此,跋格瓦!」 

「阿難!只要他們確實是如此,便可興盛而不衰。你可聽說他們集會時相互和睦,起立時相互和睦,履行跋耆人之義務時相互和睦;他們是否避免制定未立之法,或廢棄已立之法並按古制的法規行事;他們是否尊重、恭敬、禮遇、愛戴跋耆的長者,聽從他們的教導;他們是否不姦淫、誘拐宗族的婦女、童女;他們是否尊重、恭敬、禮遇、奉持跋耆城鄉各處的塔廟,不使迄今為止的香火祭祀中斷;跋耆人否提供阿拉漢合法的保護、守護、衛護,以使未來到此地的阿拉漢願意前來,而已住於當地的阿拉漢能安樂而住?」

「他們確實是如此,跋格瓦!」

「只要他們確實是如此,便可興盛而不衰。」

 

跋格瓦於是對禹捨說:「我住在韋沙離(Vesālī)的沙蘭它它廟時,傳授了跋耆人七不退法。只要此七不退法存在於跋耆人之間,且他們善奉行此七不退法,那麼跋耆人便可興盛而不衰。」

 

此話說畢,禹捨評論說:「果德瑪大師!若跋耆人能保持其中的一條,便可興盛而不衰。那麼若他們保持了所有的七條,那麼情況又將是如何呢?確實地,果德瑪大師!未生怨王不可能在戰場上征服跋耆人,除非他收買​​他們並在他們中間播下不和的種子。果德瑪大師!我們要告辭了。我們很忙,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婆羅門!時間到了,悉聽尊便。」(D.16;A.7:20

 

 

使僧團興盛而不衰的七不退法 

禹捨心滿意足。他歡喜跋格瓦的話,起身致謝後動身離去。他一離去,跋格瓦就對阿難說:「阿難!將王舍城(Ràjagaha)附近的比庫召集到講堂。」

 

「是的,跋格瓦!」他答說。召集大眾後他通報跋格瓦。跋格瓦即從座起來到講堂,坐於已事先備好的座位。對諸比庫說:「諸比庫!我今教導你七不退法,善諦聽我所說。」

「是的,跋格瓦!」他們答說。

 

跋格瓦說:「只要諸比庫時常集會、多參與集會;只要他們集會時相互和睦,相互和睦地提升、履行僧團成員的義務;只要他們避免制定未立之戒或廢棄已立之戒,並能持守已立之戒;只要他們能尊重、恭敬、禮遇、愛戴富於經驗的、僧臘教長,身為僧團之父與僧團導師的諸長老比庫,聽從他們的忠告;只要他們在導致生死輪迴的渴愛生起時,不為其所支配;只要他們樂住於阿蘭若;只要他們自身能保持正念,以致還沒前來之同梵行善友願意前來,已前來之同梵行善友得安樂而住,他們便可興盛而不衰。

 

「又有其他七不退法:只要諸比庫不喜、不欣、不耽樂於俗務;不喜愛閒談;不愛好睡眠;不喜愛社交;只要他們不生惡慾,不陷於惡慾;只要他們不交惡友,不為惡友所制;只要他們在修道上不會因得微小的世間成就,便知足不前而半途而廢,他們便可興盛而不衰。

 

「又有其他七不退法:只要諸比庫具信心、有慚、有愧、多聞、精進、正念、有慧,他們便可興盛而不衰。

 

「又有其他七不退法:只要諸比庫修習正念覺支、擇法覺支、精進覺支、喜覺支、輕安覺支、定覺支、捨覺支,他們便可興盛而不衰。

 

「又有其他七不退法:只要諸比庫能增長無常想、無我想、不淨想、過患想、捨貪想、離貪想、滅貪想,他們便可興盛而不衰。( D.16;A.7:20

 

「有六不退法:只要諸比庫當眾或私下對待同梵行者,在身、語、意業上都能充滿慈愛;只要他們能公平無私地與同梵行之持戒者分享如法取得之物,乃至缽中之食;只要諸比庫與同梵行者當眾或私下都能守持清淨戒,其戒行不壞、不破、不污、不雜,令人解脫,為智者所稱嘆,還沒曲解(戒法),增益修定;只要諸比庫持導致脫離(輪迴)之聖見,以及導致自業所招之苦究竟壞滅之聖見,他們便可興盛而不衰。 

「只要在諸比庫中,堅持與教導這些不退法,他們便可興盛而不衰。」(D.16

 

 

佛陀勸修戒、定、慧 

跋格瓦住在王舍城(Ràjagaha)鷲峰山時,他時常對諸比庫說如是法要:「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習戒成就,則定有大利益、大果報;修習定成就,則慧有大利益、大果報;修習慧成就,則心完全由慾漏、有漏、見漏、無明漏等之諸漏解脫。」

 

跋格瓦在王舍城(Ràjagaha)隨意地住上一段時間後,對阿難尊者說:「來,阿難!讓我們前去庵摩羅樹園。」

「是的,跋格瓦!」阿難尊者答說。之後,跋格瓦與諸比庫同行至庵摩羅樹園。到達之後住在庵摩羅樹園的王邸之中。

 

跋格瓦住在那裡時時常對諸比庫說如是法要:「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習戒成就,則定有大利益、大果報;修習定成就,則慧有大利益、大果報;修習慧成就,則心完全由慾漏、有漏、見漏、無明漏等之諸漏解脫。」

 

佛陀在庵摩羅樹園隨意地住上一段時間後對阿難尊者說: 「來​​,阿難!讓我們前去那爛陀。」 

「是的,跋格瓦!「阿難答說。之後,跋格瓦與諸比庫同行至那爛陀。到達之後,住在那爛陀的葩瓦利芒果園中。(D.16

 

 

三世諸佛的成就 

那時,沙利子尊者來到跋格瓦之處說:「跋格瓦!我深信於此:於過去、未來、現在,沒有任何沙門、婆羅門比跋格瓦在覺悟上更有成就。」 

「沙利子!此語甚大,如獅子吼,其聲甚大。那麼你可曾以你之心瞭知所有過去世尊、阿拉漢、正自覺者的心而知:『此是他們的戒,此是他們的定,此是他們的慧,此是他們所住之成就,此是他們所獲的解脫?』

「不,跋格瓦!」

「你是否能以相同的方式瞭知所有未來跋格瓦、阿拉漢、正自覺者的心?」

「不,跋格瓦!」

「那麼,你是否能以相同方式瞭知我──跋格瓦、阿拉漢、正自覺者之心?」

「不,跋格瓦!」

「那麼,你如何可以做如此大言,發如是之獅子吼呢?」

「跋格瓦!我不曾以心瞭知過去、未來、現在阿拉漢、正自覺者的心,但我卻對正法有這樣的信心。假設有一國王,於邊界的城市,建築深壕、高牆、堡壘,只留一門。國王派一位聰明賢能的守門人,阻擋不識者,而放行所識者;又曾親自環城巡視,未見縫隙、洞孔,可容貓穿越。他因而知一切眾生,凡其身大小若超過某尺寸者,出入其城,必經此門。同樣地,跋格瓦!我對​​正法有這樣的確定。所有過去的跋格瓦、阿拉漢、正自覺者,捨棄能使智慧變弱的五蓋,令心善住於四念處,他們如實修習修持七覺支而成就無上之正等覺。所有未來的跋格瓦、阿拉漢、正自覺者,亦復如是。現在的跋格瓦、阿拉漢、正自覺者,亦復如是。」(D.16;S.47:12

 

 

無戒者的過患與持戒者的利益 

跋格瓦住在那爛陀的葩瓦利芒果園時,時常對諸比庫說如是法要:「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習戒成就,則定有大利益、大果報;修習定成就,則慧有大利益、大果報;修習慧成就,則心完全由慾漏、有漏、見漏、無明漏等之諸漏解脫。」 

跋格瓦在那爛陀隨意地住上一段時間後對阿難尊者說: 「來​​,阿難!讓我們前去波吒利村。」

「是的,跋格瓦!」阿難尊者答說。之後,跋格瓦與諸比庫同行至波吒利村。 

在波吒利村的信眾聽說:「看來跋格瓦已來到波吒利村。」他們前來​​拜見跋格瓦,敬禮後坐於一旁。如此做後他們說:「請跋格瓦納受休息堂。」跋格瓦沉默同意。見跋格瓦同意接受,他們由座而起,敬禮後右繞而去至休息堂。他們將休息堂搭上頂蓋,於堂內鋪設諸敷具,安置水瓶並懸掛油燈。之後,他們告知跋格瓦所做之事並補充說,「現在悉聽尊便。」 

跋格瓦著下衣持缽與大衣來到休息堂。洗腳後進入堂內,靠近中央柱面東而坐。諸比庫也在洗腳後入休息堂,靠近西壁,繞跋格瓦面東而坐。波吒利村的信徒洗腳後也入休息堂,靠近東壁向跋格瓦面西而坐。這時,佛對波吒利村的信眾說: 

「居士們!犯戒的無戒者招致五種過患。哪五種?一者,無戒者因放逸而窮困。二者,惡名遠播。三者,在大眾中,無論是在剎帝利、婆羅門、居士、沙門之間他總缺少自信,需要信心。四者,在死時惱亂不安。五者於身壞命終之後墮入惡生、惡趣、苦趣乃至地獄之中。

 

「但圓滿戒律的持戒者獲得五種利益。哪五種?一者,持清淨戒者因精進而獲大財富。二者,善名遠播。三者,在大眾中,無論是在剎帝利、婆羅門、居士、沙門之間,他總具信心。四者,在死時心不惱亂。五者,於身壞命終之後,得生善趣,乃至天界。」

 

然後,跋格瓦用了夜晚的大部份時間教示、勸導、激勵、鼓舞波吒利村的信眾。在散會前又說:「居士們,夜色已深,悉聽尊便。」 

「是的,跋格瓦!」他們答說,從座而起敬禮之後右繞而去。他們離開不久,跋格瓦走進一間靜室。(D.16; Ud.8:6; Vin. Mv. 6:28)

 

 

智者已渡越彼岸 

那時,馬嘎塔國(Magadha摩揭陀國)的兩位大臣須尼陀與禹捨正在波吒利村修築城牆以防跋耆人的入侵。時有數以千計的天人在田野出沒。其中有神力的天人說服有神力的國王與大臣,在他們的出沒處築城;次等的天人則說服次等的國王與大臣,在他們的出沒處築城;而低劣的天人則說服低劣的國王與大臣,在他們的出沒處築城。以勝過常人的清淨天眼,跋格瓦看到那些天人。夜將盡天將破曉之時跋格瓦起身,向阿難尊者問說:「阿難!是誰在波吒利村修築城塞?」「跋格瓦!是須尼陀與禹捨在修築城塞。 」

 

「他們所做如同與三十三天的天人商議一般。」跋格瓦說,並說出他的天眼所見。他又補充說:「在所有聖者經常往來與貿易中心裡,波吒厘子城將是其中之最,猶如開封之珍寶袋。此城面臨三種危險──火、水、糾紛。」

 

須尼陀與禹捨到跋格瓦之處並邀請他次日應供。用食結束,當跋格瓦食畢放下缽後,他們兩人敷座於下位坐於一旁。跋格瓦以偈為他們祝願:

智者於所居之處,必先供養有德人,

因其以自律過活,既而供奉地祇神,

對地祇禮敬尊重,彼等還以慈相待。

地祇對智者之心,猶如母愛於稚子,

若人為神所鍾愛,其所見者皆吉祥。 

然後,跋格瓦從座起身離去。但須尼陀與禹捨卻在後跟隨跋格瓦,他們思惟:「跋格瓦離開所經之門將名之為『牟尼門』;他涉渡恒河之河將名之為『牟尼河』。」於是,跋格瓦離開所經之門於是稱為「牟尼門」。但跋格瓦到恒河邊時正逢河水氾濫,灘上河水溢滿連烏鴉都可以從中飲水。要渡河的人有的在尋找船隻,或尋找浮舟,或綁製竹筏。那時佛陀展現神通,在如力士屈伸臂之頃間,跋格瓦與比庫眾從恒河的此岸消失而立於彼岸。跋格瓦看到那些要渡河的人在尋找船隻、浮舟、綁製竹筏。瞭知其中的意義,不禁發出如下的感嘆:

欲渡高漲之河者,

或築橋或尋淺處,

彼等綁製竹筏時,

智者已渡越彼岸。(D.16;Ud.8:6;Vin.Mv.6:28

 

 

洞察四諦,斷除有愛 

那時,跋格瓦對阿難尊者說:「來,阿難!讓我們前去拘利村。」 

「是的,跋格瓦!」阿難尊者答說。之後,跋格瓦與諸比庫同行至拘利村。住拘利村時,跋格瓦告訴諸比庫:「諸比庫!因還沒通曉、洞察四諦,你我方流轉於此漫長生死之路。是哪四諦?為苦聖諦、苦集聖諦、苦滅聖諦、苦滅道聖諦。一旦通曉,洞察以上四諦,即斷除有愛,有愛既除便可不再受生。」 

跋格瓦住在拘利村時,時常對諸比庫說如是法要:「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習戒成就,則定有大利益、大果報;修習定成就,則慧有大利益、大果報;修習慧成就,則心完全由慾漏、有漏、見漏、無明漏等之諸漏解脫。」(D.16;Vin.Mv.6:29

 

 

諸比庫、居士命終投生何處 

跋格瓦在拘利村隨意地住上一段時間後對阿難尊者說:「來​​,阿難!讓我們前去那提迦村。」

「是的,跋格瓦!」阿難尊者答說。之後,跋格瓦與諸比庫同行至那提迦村。到達之後住在繁耆迦精舍。 

那時,阿難尊者到跋格瓦之處說:「跋格瓦!現有比庫沙羅死在那提迦村,他去到何處,投生為何?又有比庫尼難陀、居士蘇須達多( Sudatta)、女居士善生、居士卡具陀、迦陵伽、尼迦吒、迦提沙跋、賭達、山賭達、婆頭樓、蘇婆頭樓都死在那提迦村,他們去到何處,投生為何?」 

「阿難!沙羅比庫由現法自知作證,以諸漏盡,而住於無漏心解脫、慧解脫。難陀比庫尼斷除五下分結,即時生於上界,當於該處得證涅槃,不再回到慾界受生。居士須達多(Sudatta)斷除三結,令貪、嗔、癡薄弱,成為一來者,他將於慾界再受生一次,即得苦滅。女居士善生斷除三結,成為入流者,不再墮惡趣,已得不壞淨信,趨向於覺悟。居士卡具陀、迦陵伽、尼迦吒、迦提沙跋、賭達、山賭達、婆頭樓、蘇婆頭樓,以及其餘五十位居士俱已成為不來果者。又有九十位居士成為一來者。又逾五百位居士成為入流者。 

「人本不免一死,但若每有人死你便來問我,這將令如來疲煩。所以我今授你一法,名為『法鏡』,聖弟子即可據此預期各自之未來:『我將不墮地獄道、畜生道、餓鬼道,不生惡趣。我為入流者,不再墮惡趣,已得不壞淨信,且趨向於覺悟。』 

「所述之『法鏡』是甚麼呢?若弟子對佛陀具足正阿拉漢『跋格瓦是阿拉漢、正自覺者、明行具足者、善至、世間解、無上士、調禦丈夫、天人師、佛陀、跋格瓦。』又對法具足正信:『法是由跋格瓦善說;自見(其效用於當下可見);無時的(其報迅速不拖延);來見的(任何人皆能親嚐其味);引導的(領人向前);智者各自證知。』又對僧團具足正信:『跋格瓦的弟子是善行道的、正直行道的、真理行道的、正可以做道的、即四雙八輩之跋格瓦的弟子,是供養者、可供奉者、可施者、可恭敬合掌者,是世間無上的福田。』他是聖者所愛之圓滿持戒者,其戒行不壞、不破、不污、不雜,令人解脫,為智者所稱嘆,還沒曲解(戒法),增益修定。此為『法鏡』,聖弟子即可據此預期各自之未來:『我將不墮地獄道、畜生道、餓鬼道,不生惡趣。我為入流者,不再墮惡趣,已得不壞淨信,且趨向於覺悟。』」 

跋格瓦住在那提迦村的繁耆迦精舍時,時常對諸比庫說如是法要:「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習戒成就,則定有大利益、大果報;修習定成就,則慧有大利益、大果報;修習慧成就,則心完全由慾漏、有漏、見漏、無明漏等之諸漏解脫。」(D.16

 

 

比庫當正念、正知而住 

跋格瓦在那提迦村隨意地住上一段時間後對阿難尊者說: 「來​​,阿難!讓我們前往韋沙離(Vesālī)。」 

「是的,跋格瓦!」阿難尊者答說。之後,跋格瓦與諸比庫同行至韋沙離(Vesālī),到達之後,住於安拔巴利 (Ambapàlã)芒果林。在芒果林中跋格瓦告訴諸比庫:「諸比庫!比庫當正念正知而住,這是我們對你們的教示。比庫當如何正念而住?比庫安住於身,隨觀身體,熱忱、正知、正念,去除對世間的貪慾與憂惱。安住於受,隨觀感受,熱忱、正知、正念,去除對世間的貪慾與憂惱。安住於心,隨觀心識,熱忱、正知、正念,去除對世間的貪慾與憂惱。安住於法,隨觀諸法,熱忱、正知、正念,去除對世間的貪慾與憂惱。又比庫當如何正知?比庫行往與歸來時,於前瞻與旁觀時,於屈伸肢體時,於著三衣與持缽時,於吃、喝、嚼、嚐時,於大小便利時,於行、住、坐、臥、醒、語、默時,皆以正知而行。比庫當正念、正知而住,這是我們對你們的教示。」(D.16;D.22

 

 

安拔巴利 (Ambapàlã)獻園林 

那時,妓女安拔巴利 (Ambapàlã)聽到跋格瓦已抵達韋沙離(Vesālī),並住在她的芒果園。她備有數輛豪華的馬車登上其中一輛,從韋沙離(Vesālī)朝芒果園駛去,直到車道盡頭,之後便下車步行至跋格瓦之處。敬禮跋格瓦後坐於一旁。坐定後,跋格瓦說法,以教示、勸導、激勵、鼓舞她。之後她對他說:「跋格瓦!請跋格瓦與比庫眾明日接受我請食。」跋格瓦默然同意,她從座而起,敬禮之後,右繞而去。 

然而。韋沙離(Vesālī)的離車族人也聽說跋格瓦住在安拔巴利 (Ambapàlã)的芒果園中,他們備有數輛豪華的馬車登上馬車,駛出韋沙離(Vesālī)城。其中有的藍色裝扮,藍色彩繪,著藍衣,佩戴藍色飾品;有的是黃色裝扮,黃色彩繪,著黃衣,佩戴黃色飾品;有的是紅色裝扮,紅色彩繪,著紅衣,佩戴紅色飾品;有的是白色裝扮,白色彩繪,著白衣,佩戴白色飾品。 

妓女安拔巴利 (Ambapàlã)在路上迎面撞上這群年經的離車人,軸對軸、輪對輪、軛對軛。他們對她說:「喂!安拔巴利 (Ambapàlã)!你為何在路上與年輕的離車人迎面相撞,軸對軸、輪對輪、軛對軛?」

「公子們!我剛才邀請以跋格瓦為首的比庫眾明日接受我請食

「喂!安拔巴利 (Ambapàlã)!將此請食讓與我們,給你十萬金。」

「公子們!即使以韋沙離(Vesālī)所有的土地給予我,我也不願出讓明日的請食。」 

於是,這些離車人不禁彈指說:「喔!此芒果女佔了我們的上風,此芒果女以智得勝。」 

他們驅車至芒果林,跋格瓦看見他們從遠處來,他對諸比庫說:「讓那些還沒曾見過三十三天諸天人的比庫觀察這群離車人,讓他們觀察這群離車人,讓他們想像三十三天諸天人恰如這群離車人。」 

離車族人驅車至車道盡頭,下車步行至跋格瓦之處。敬禮後坐於一旁。跋格瓦說法,以教示、勸導、激勵、鼓舞他們。然後,他們對他說:「跋格瓦!請與比庫眾明日接受我們請食。」

「離車人!我已接受了妓女安拔巴利 (Ambapàlã)明日的請食。」 

於是,這些離車人不禁彈指說:「喔!此芒果女佔了我們的上風,此芒果女以智得勝。」 

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十分歡喜跋格瓦的教導,從座而起,右繞而去。 

後夜過後,妓女安拔巴利 (Ambapàlã)在自己園中準備好各種豐盛的食物並特別向跋格瓦通報:「時間已到,食物已備。」 

當跋格瓦食畢放下缽後,安拔巴利 (Ambapàlã)取下座,坐於一旁。她說:「跋格瓦!我將此芒果園獻給以跋格瓦為首的比庫眾。」跋格瓦接受了園地為她說法教示之後座離去。 

跋格瓦住在韋沙離(Vesālī)芒果園時,時常對諸比庫說如是法要:「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習戒成就,則定有大利益、大果報;修習定成就,則慧有大利益、大果報;修習慧成就,則心完全由慾漏、有漏、見漏、無明漏等之諸漏解脫。」(D.16;Vin.Mv.6:30

 

 

以自為洲,以自為依處 

跋格瓦在韋沙離(Vesālī)隨意地住上一段時間後對阿難尊者說:「來,阿難!讓我們前去竹林村。」 

「是的,跋格瓦!」阿難尊者答說。之後,佛陀與諸比庫同行至竹林村。在竹林村時,他告訴諸比庫:「來,諸比庫!到韋沙離(Vesālī)附近你的親友與相識、友好者之處度過雨安居,我將在竹林村度過雨安居。」

「是的,跋格瓦!」他們答說,動身離去並依囑行事。 

跋格瓦在雨安居的住所安頓下來後,為重病及背劇痛所襲幾乎致命。他以正念、正知忍受著病痛而無呻吟。此時他思惟:「在還沒告訴侍者,還沒與比庫眾告別之前,我不宜入般涅槃。我何不用意志抑制此病,以延長壽命?」他如此做後就病痊癒了。 

跋格瓦病痊癒後從病房出來,坐於精舍後面備好之座上。阿難尊者來到跋格瓦處說:「跋格瓦!我一向慣於見到跋格瓦安穩與健康。今跋格瓦身體有恙,我感到渾身惶懼,四面不明,不辨諸法。但是跋格瓦!我僅以跋格瓦在還沒向比庫眾宣說遺教之前,是不會入般涅槃的想法療慰己心。」 

「阿難!但是,僧團對我還有何期望?我所授之法於內於外並無區別:此處並無老師私藏在手中的秘寶。若有人如是思惟:『我統領僧團』或『僧團全依賴於我』,他才會向僧團宣說遺教,但如來不做是想。那麼他又如何對僧團宣說遺教呢?阿難!我已衰老,年已八十,譬如一部老車,需有他物之助方能前行,如來之身也需他物之助方能度日。如今,如來之身只有在不作意一切相,滅盡各種感受,住於具足無相心三味時,才得安穩。所以,阿難!你們每人應以自為洲,以自為依處,不以其他為依處;以法為洲,以法為依處,不以其他為依處。 

比庫當如何行之?比庫安住於身,隨觀身體,熱忱、正知、正念,去除對世間的貪慾與憂惱。安住於受,隨觀感受……安住於心,隨觀心識……安住於法,隨觀諸法,熱忱、正知、正念,去除對世間的貪慾與憂惱。於今時或我入般涅槃之後,若有人以自為洲,以自為依處,不以其他為依處;以法為洲,以法為依處,不以其他為依處,則於勤學者中,是我最上之比庫。」( D.16;S.47:9

 

 

沙利子與摩咖藍那先入般涅槃 

跋格瓦是在這時去訪舍衛城並在那裡聽到他的兩位上首弟子的死訊。 

阿難:一時,佛陀在舍衛城祗樹給孤獨園。那時,沙利子尊者在馬嘎塔國(Magadha摩揭陀國)那羅聚落身患重病痛苦不堪,純陀沙馬內拉為其侍者。因病痛在身,沙利子尊者入般涅槃。純陀沙馬內拉攜沙利子尊者的衣與缽,來到舍衛城祗樹給孤獨園阿難尊者處。敬禮之後說:「尊者!沙利子尊者已入般涅槃,此是他的衣、缽。」 

「朋友,純陀!此信息當稟報跋格瓦,我們應去見跋格瓦並稟報此事,讓我們前去稟報。」

「是的,尊者!」純陀沙馬內拉答說。他們一同來到跋格瓦之處,敬禮後坐於一旁,阿難尊者說:「跋格瓦!純陀沙馬內拉告訴我沙利子尊者已入般涅槃,此是他的衣、缽。世尊!聽到此訊,我感到渾身惶懼,四面不明,不辨諸法。」 

「為甚麼?阿難!你認為他入般涅槃後,他的戒蘊、定蘊、慧蘊、解脫蘊、解脫知見蘊是否也隨之消逝?」 

「不是的,跋格瓦!我只想他如何幫助同梵行者,勸戒、提供資訊、教示、勸導、激勵、鼓舞他們;如何誨人以法,孜孜不倦。我們憶念沙利子尊者是如何在法上助長、滋養、幫助我們。」 

「阿難!難道我不曾告訴你與一切親愛、所愛者終有別離、離散、分離之日?凡有所生、所為、有為、有滅壞之法者,豈能不滅?實無可能。譬如根深柢固之大樹,其大枝先斷落,同樣地,穩固堅牢之僧團,有沙利子入般涅槃。凡有所生、所為、有為、有壞滅之法者,豈能不滅?實無可能。以自為洲,以自為依處,不以其他為依處;以法為洲,以法為依處,不以其他為依處。」( S.47:13) 

 

一時,跋格瓦與諸比庫在跋耆國恒河畔之鬱伽支羅城。那時,沙利子與摩咖藍那入般涅槃不久。那時,跋格瓦露​​地而坐,比庫眾四面圍繞。跋格瓦環視靜默的比庫眾後告訴他們:「在我看來,這次集會彷彿很空虛。沙利子與摩咖藍那入般涅槃之後,在我看來這樣的集會彷彿很空虛。而今到處都沒有人可尋找並說:『沙利子與摩咖藍那住在此。』過去諸佛、阿拉漢、正自覺者,每一位皆有與沙利子與摩咖藍那等齊的一雙弟子,未來諸跋格瓦也是如此。他們兩者在眾弟子中是稀有者,是還沒曾有者,他們是如何驗證大師的教導,遵循教誡,是如何為僧團珍愛、尊重、恭敬、敬愛。他們兩者於如來是稀有者,是未曾有者,當這樣的一雙弟子入般涅槃時,他既不憂愁,亦不悲惱。凡有所生、所為、有為、有滅壞之法者,豈能不滅?實無可能。」(S.47:14

 

 

阿難還沒請佛陀住世 

一日清晨,跋格瓦著下衣持缽與大衣,入韋沙離(Vesālī)乞食,在韋沙離(Vesālī)遊行乞食已,食後歸來對阿難尊者說:「阿難!帶著座具,讓我們今天一同到遮婆羅廟去。」 

「是的,跋格瓦!」阿難答說,拿起座具跟隨跋格瓦身後,去到遮婆羅廟。世尊坐於備好之座上,阿難敬禮後坐於一旁。跋格瓦說:「韋沙離(Vesālī)為悅人之處,憂園廟、果答瑪廟、七聚廟、多子廟、娑羅廟、遮婆羅廟,亦皆為悅人之處。任何人修習、多修習四神足,以其為工具,以其為基礎,建立、穩固、保持它,便可隨其所欲住壽一劫或一劫以上。阿難!如來已修習四神足,可隨其所欲住壽一劫或一劫以上。」 

雖然跋格瓦說出如此清楚明確的暗示,但阿難尊者卻無法瞭解。他的心因為被魔王所覆蔽,所以並還沒向世尊懇求:「跋格瓦!請跋格瓦住壽一劫,請善至住壽一劫,以利樂眾生、慈憫世間、安樂人天。」跋格瓦又第二次、第三次說同樣的話,阿難尊者之心仍受魔王所覆蔽。跋格瓦於是對阿難尊者說:「阿難!你可離去,悉聽尊便。」 

「是的,跋格瓦!」他答說。從座而起,敬禮跋格瓦後右繞而去,坐於附近的樹下。(D.16;A.8:70;Ud.6:1

 

 

魔王請佛陀入般涅槃 

阿難尊者剛離去不久,魔王便來到跋格瓦之處站立於一旁說:「請跋格瓦現在入般涅槃,請善至現在入般涅槃,現正為跋格瓦入般涅槃之時。跋格瓦曾如是說:『魔王!我將不入般涅槃,直到我的弟子──比庫、比庫尼、男居士、女居士,變得有智慧、守戒律、具信心、多聞;直到他們善憶持法,修行正法,依真道修,於法中行;直到他們從各自的老師學習後,開始宣說、教導、證明、確立、揭示、解釋、論議法;直到他們能以正理駁倒生起的非難爭論並教導妙法。』而今上述所有皆已成就,請跋格瓦現在就入般涅槃。跋格瓦又曾如是說:『魔王!我將不入般涅槃,直到梵行成就、繁榮、廣布、廣為人知;直到它被人們所徹底實踐執行。』而今上述所有皆已成就,請跋格瓦現在就入般涅槃。」 

此話說完跋格瓦回答:「魔王!你可以安心了,如來不久即將入般涅槃。三個月以後,如來即將入般涅槃。」 

跋格瓦是時在遮婆羅廟,正念、正知,放捨求生之念。當他如此做時,大地震動,其勢恐怖,令人毛髮直豎,天鼓迴響不已。瞭知其中的意義,跋格瓦不禁發出如下的感嘆:

智者放捨求生念,

不論有量或無量,

其心內攝且歡喜,

棄我猶如卸甲胄。(D.16;A.8:70;Ud.6:1

 

 

大地震動的原因 

阿難想到:「真是稀有啊!真是不可思議啊!大地震動,其勢恐怖,令人毛髮直豎,天鼓迴響不已。以何因緣大地震動?」 

他到跋格瓦之處,敬禮後坐於一旁,然後向跋格瓦問起這場地震。「阿難!大地震動有八種原因。哪八種?大地依水而住,水依風而住,風依空而住。時有巨風吹起(強大力量的移動);風吹水動;水動則地動,這是第一種原因。

又,有神通、心得自在的沙門或婆羅門或具大神通、大威力的天神,僅修地想而少修水想時,則使地搖動、震動與顫動,這是第二種原因。

又,若有菩薩,正念、正知,離都西答天(Tusita),入母胎中,則地搖動、震動與顫動,這是第三種原因。

又,若有菩薩,正念、正知,由母胎出,降生於世,則地搖動,這是第四種原因。又,當如來證無上正自覺時,則地搖動,這是第五種原因。

又,當如來轉無上法輪時,則地搖動,這是第六種原因。

又,當如來正念、正知,放捨求生之念,則地搖動,這是第七種原因。

又,當如來於無餘涅槃界入般涅槃時,則地搖動,這是第八種原因。」(D.16;A.8:70;Ud. 6:1

 

 

阿難三次請求佛陀住世而遭拒 

「阿難!往昔我成就正覺,在優樓頻羅村尼連禪河邊牧羊人之榕樹下時,魔王來對我說:『請跋格瓦現在就入般涅槃。』隨後跋格瓦講述了他與魔王之間的對話,之後他說:「阿難!如來今天在遮婆羅廟,正念、正知,放捨求生之念。」 

聽到此言阿難尊者說:「跋格瓦!請跋格瓦住壽一劫,請善至住壽一劫,以利樂眾生、慈憫世間、安樂人天。」

「夠了,阿難!別懇請如來,現在非懇請如來之時。」 

阿難第二次提出相同的請求,但得到相同的回答。在第三次時請求,跋格瓦說:

「阿難!你對如來所成的正覺有信心嗎?」

「有,跋格瓦!」

「既然如此,又為何三度請求如來呢?」

「跋格瓦!我由跋格瓦口中聽聞並學到:『任何人修習、多修習四神足,以其為工具,以其為基礎,建立、穩固、保持它,便可隨其所欲住壽一劫或一劫以上。』」

「你對此有信心嗎?」

「有,跋格瓦!」

「如此,阿難!這是你的惡做、你的罪過。雖然如來說出如此清楚明確的暗示,但你卻無法瞭解。你還沒懇求跋格瓦,請跋格瓦住壽一劫以利益並安樂人天。你若如此懇求,如來將拒絕你二次,第三次時他將接受。因此,阿難!這是你的惡做、你的罪過。往昔我在王舍城(Ràjagaha)鷲峰山時,也曾告訴你:『阿難!王舍城(Ràjagaha)是悅人之處,鷲峰山是悅人之處。任何人修習、多修習四神足……便可隨其所欲住壽一劫或一劫以上。阿難!如來已修習四神足,可隨其所欲住壽一劫或一劫以上。』雖然如來說出如此清楚明顯的暗示,但你卻無法瞭解。你還沒懇求跋格瓦:『跋格瓦!請跋格瓦住壽一劫,請善至住壽一劫,以利樂眾生、慈憫世間、安樂人天。』你若如此懇求,如來將拒絕你二次,第三次時他將接受。因此,阿難!這是你的惡做、你的罪過。又,往昔我在王舍城(Ràjagaha)榕樹園……在盜賊穀……在毘婆羅山……在七葉窟……在仙人山黑石窟……在寒林之薩婆桑提迦岩……在溫泉園中……在迦蘭陀竹林園……在耆婆的芒果園……在曼直林之鹿園……;往昔我亦在韋沙離(Vesālī)的憂園廟……在果答瑪廟……在七聚廟……在多子廟……在沙羅廟……又,今天在此遮婆羅廟……阿難!與一切親愛、所愛者終有別離、離散、分離之日,凡有所生、所為、有為、有滅壞之法者,豈能不滅?實無可能。如來已棄捨、棄除、捨離、捨斷、放下與出離求生之念,如來已明確地宣佈:『如來不久即將入般涅槃,三個月後,如來即將入般涅槃。』如來已不可能收回此語。阿難!讓我們前往大林的重閣講堂。」 

「是的,跋格瓦!」阿難尊者答說,到達後跋格瓦對阿難尊者說:「阿難!召集在韋沙離(Vesālī)一帶的比庫到講堂集合。」 

阿難尊者如囑召集比庫,在比庫聚集後他通報跋格瓦。跋格瓦來到講堂在備好的座位上入座。他對諸比庫說:「諸比庫!我已教導你們所證知之法,你們當善理解、修習、多修習,令此梵行長續久住;你們當為利樂眾生、慈憫世間、安樂人天而修行。所修之法為何?即四念住、四正勤、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覺支、八正道。我已教導你們所證知之法,你們當善理解……為安樂人天而修行。」 

跋格瓦於是對諸比庫如是說:「諸比庫!我向​​你們宣說此語:『諸行的本質是皆歸衰滅。你們當精進,以圓滿成就,如來不久將入般涅槃。』跋格瓦如是說後,善至如是說後,大師又說:

我命已成熟,我壽已減少;

捨你等我住,獨歸我自己。

諸比庫精勤,正念持淨戒,

正思心等待,已善守護心。

精勤住法戒,捨離生流轉,

以使苦止息。(D.16;A.4:1

 

 

佛陀最後一次回顧韋沙離(Vesālī) 

那時,跋格瓦於清晨著下衣,持缽與大衣,到韋沙離(Vesālī)乞食。在韋沙離(Vesālī)遊行乞食,食後歸來途中,他如同大象般轉過身來,回顧韋沙離(Vesālī)。然後,他對阿難尊者說:「阿難!這是如來最後一次見韋沙離(Vesālī)。來,阿難!讓我們前往犍荼村。」 

「是的,跋格瓦!」阿難尊者答說。之後跋格瓦與諸比庫同行至犍荼村。在犍荼村時跋格瓦如是告訴諸比庫:「諸比庫!因不知、未洞察四種法,我與你們如是長久於流轉輪迴。哪四種法?即聖者之戒、聖者之定、聖者之慧與聖者之解脫。但若得知並洞察此四種法,則斷盡有慾,滅盡導有之渴愛,而永不再生。」(D.16;A.4 :1

 

 

諸比庫當憶持四大教法 

跋格瓦在犍荼村時,時常對諸比庫說如是法要:「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習戒成就,則定有大利益、大果報;修習定成就,則慧有大利益、大果報;修習慧成就,則心完全由慾漏、有漏、見漏、無明漏等之諸漏解脫。」 

佛陀在犍荼村隨意地住了一段時間後對阿難說:「來,阿難!讓我們前往象村。」

「是的,跋格瓦!」阿難尊者答說。之後,跋格瓦與諸比庫同行至象村。 

類似地,他又訪問了芒果村和閻浮村。他在閻浮村隨意地住上一段時間後,對阿難說:「來,阿難!讓我們前往負彌城。」

「是的,跋格瓦!」阿難尊者答說。之後,跋格瓦與諸比庫同行至負彌城。到達之後,住在負彌城中的阿難廟中。在那裡他對諸比庫說:「諸比庫!我今教授你們四大教法。諦聽!善思念我所說法。」 

「是的,跋格瓦!」他們答說。跋格瓦接著說:「諸比庫!有比庫說:『我從世尊口中親自聽聞: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大師所教。』又有比庫說:『某處有僧團,諸長老與耆德居住其中,我從該僧團處親自聽聞,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大師所教。』又有比庫說:『某處有眾長老比庫,為多聞,善知其承傳,善憶持律,善憶持戒者,我從那些長老處親自聽聞,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大師所教。』又有比庫說:『某處有一長老比庫,為多聞,善知其承傳,善憶持律,善憶持戒者,我從該長老處親自聽聞,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大師所教。』 

「對此比庫之所說,不應讚歎、不應排拒並無讚歎或排拒,而當善理解其辭句,或以律藏印證它,或以經藏確認它。若無法從律藏中獲得印證,或從經藏中得到確認,則當作此結論:『這些話絕對不是跋格瓦所說,是該比庫,或該比庫僧團,或該長老們,或該長老的誤解。』你們當予以拒絕。若此言能從律藏中獲得印證,或從經藏中得到確認,則當作此結論:『這​​些話絕對是跋格瓦所說,該比庫,或該比庫僧團,或該長老們,或該長老正解無誤。』你們當憶持以上四大教法。」(D.16;A.4:180) 

跋格瓦在負彌城阿難廟時,時常對眾比庫作如是言:「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習戒成就,則定有大利益、大果報;修習定成就,則慧有大利益、大果報;修習慧成就,則心完全由慾漏、有漏、見漏、無明漏等之諸漏解脫。」(D.16

 

 

跋格瓦受純陀請食而患病 

佛陀在負彌城隨意地住上一段時間後對阿難尊者說:「來,阿難!讓我們前往波婆城。」 

「是的,跋格瓦!」阿難尊者答說。之後,跋格瓦與諸比庫同行至波婆城。到達後,住在波婆城金匠之子純陀的芒果園中。 

金匠之子聽到跋格瓦住在他的芒果園便至跋格瓦之處敬禮後坐於一旁。跋格瓦說法,以教示、勸導、激勵、鼓舞他。之後,純陀對跋格瓦說:「跋格瓦!請跋格瓦與比庫眾明日接受我請食。」 

跋格瓦默然同意,純陀明白跋格瓦已接受,便起身敬禮跋格瓦後右繞而去。 

後夜過後他在家中準備好各種豐盛的食物以及許多剁碎的軟豬肉。派人通報:「跋格瓦!時間已到,食物已備。」跋格瓦於清晨著下衣持缽與大衣,與諸比庫一同前往金匠之子純陀家。抵達後坐於備好之座上,然後對純陀說:「純陀!將你所準備的軟豬肉拿來給我,將其餘食物給比庫眾。」 

跋格瓦在食用金匠之子純陀所提供的食物後,便患重症之痢疾,痢血痛極,幾乎致命。他以正念、正知忍受著病痛毫無呻吟。對阿難尊者說:「來,阿難!讓我們前往古西那拉城(Kusināra) 

「是的,跋格瓦!」阿難尊者答說。(D.16;Ud.8:5) 

「是的,跋格瓦!」純陀答說並依囑而行。跋格瓦又告訴他:「純陀!如尚有碎軟豬肉餘需在地上挖洞埋之。在這諸天、魔、梵天的世界,乃至沙門、婆羅門、國王與臣民的眾生界中,除了如來,我不見尚有其他人吃下此肉,而可消化者。」 

「是的,跋格瓦!」純陀答說,並將剩餘的碎軟豬肉埋入洞中。之後,到跋格瓦之處,敬禮後坐於一旁。跋格瓦以正教示他後離座而去。

 

 

阿難取水,驚見渾水清 

跋格瓦於途中離開大路坐在一棵樹下對阿難尊者說:「阿難!將我的大衣褶成四疊鋪在地上;我身疲乏,將坐下小憩。」 

「是的,跋格瓦!」阿難尊者答說。跋格瓦坐於備好之座上,他說:「阿難!請取些水來,我口渴欲飲。」 

阿難尊者說:「跋格瓦!有五百車乘方涉水過河,水被車輪所攪,其流不暢,渾濁不清。腳俱多河河灘離此不遠,其水澄淨、甘美、清涼,其岸平緩宜人。跋格瓦可於彼處飲水,亦可於彼處涼爽手足。」 

跋格瓦第二次要求得到相同的回答。跋格瓦又第三次說:「阿難!請取些水來,我口渴欲飲。」 

「是的,跋格瓦!」阿難尊者答說。他拿了缽來到河邊。水被車輪所攪,其流不暢渾濁不清。但阿難尊者一到河水就立刻變得澄澈清淨,他為此而感到驚訝。以缽取水後回來將發生的事告訴跋格瓦又補充說:「跋格瓦!請跋格瓦飲此水,請善至飲此水。」跋格瓦則將其水飲盡。(D.16;Ud.8:5

 

 

車乘、雷雨不擾佛陀 

那時有個末羅族人福貴,是阿羅邏迦羅摩的弟子,正走在古西那拉城到波婆城的路上。見跋格瓦坐在樹下,他走上前去敬禮後坐於一旁說:「跋格瓦!真是稀有啊!那些離家而出家者,能如此平靜而住,真是不可思議啊!往昔阿羅邏迦羅摩於旅途中離開大路白天坐息於樹下。那時,有五百車乘通過其附近。其後有一人隨商隊車乘之後而行,來到阿羅邏迦羅摩處問說:『尊者!你可曾見到五百車乘從這裡駛過?』

「『朋友!我沒有見到。』

『那麼尊者!你可聽到其車聲?』

『朋友!我沒有聽到。』

『那麼,尊者!你剛才睡著了嗎?』

『朋友!我並還沒睡著。』

『那麼,尊者!你的意識是清醒的嗎?』

『朋友!我的意識清醒。』

『那麼,尊者!你既意識清醒又還沒睡著,卻還沒眼見五百車乘由你身旁駛過,也還沒耳聞其車聲,然而你的大衣上卻濺了泥?』

『是的,朋友!』其人於是心想:『真是稀有啊!那些離家而出家者,能如此平靜而住,真是不可思議啊!他們意識清醒不曾入睡,卻還沒眼見五百車乘駛過,也還沒耳聞其車聲。』對阿羅邏迦羅摩表示了極大信心之後,他繼續上路。 」 

「福貴!你認為如何呢?某人意識清醒不曾入睡,卻還沒眼見五百車乘駛過,也還沒耳聞其車聲。或另一人意識清醒不曾入睡,既還沒眼見傾盆大雨雷電交加,又還沒耳聞其聲。這兩者之間,何者為難?」 

「跋格瓦!若以五百、六百、七百、八百、九百,乃至上千車乘,又何足論?保持意識清醒不曾入睡,既還沒眼見傾盆大雨雷電交加,又還沒耳聞其聲,實為更難。」 

「福貴!我曾住於阿頭村一座榖倉附近。一次逢傾盆大雨雷電交加,有兩個農夫兄弟、四頭牛皆受到雷擊而死。有一群人走出阿頭村,來察看那喪命的兩位兄弟與四頭牛。那時我走出榖倉,於門前的空地來回經行。有一人自群眾中走出,當他向我敬禮後站立於一旁。我問他:『朋友!這群人為何聚集於此?』

『跋格瓦!剛才傾盆大雨,雷電交加,有兩個農夫兄弟、四頭牛皆受到雷擊而死,所以眾人群聚於此。但是跋格瓦!你當時在何處?

『朋友!我在此處。』

『跋格瓦!你可眼見?』

『朋友!我沒有見到。』

『那麼,跋格瓦!你可聽到其聲?』

『朋友!我沒有聽到。』

『那麼,跋格瓦!你剛才睡著了嗎?』

『朋友!我並還沒睡著。』

『那麼,跋格瓦!你的意識是清醒的嗎?』

『朋友!我的意識清醒。』

『那麼,跋格瓦!你既意識清醒又還沒睡著,卻還沒眼見,又還沒耳聞傾盆大雨雷電交加?』

「是的,朋友!」

其人於是心想:『真是稀有啊!那些離家而出家者,能如此平靜而住,真是不可思議啊!他們意識清醒不曾入睡,卻還沒眼見,又還沒耳聞傾盆大雨、雷電交加!」他對我表示了極大的信心,敬禮後右繞而去。」 

「跋格瓦!讓我把對阿羅邏迦羅摩的信心,如隨大風而吹去,隨激流而漂去。跋格瓦,真是殊勝啊!跋格瓦,真是殊勝啊!……我皈依跋格瓦、皈依法、皈依僧。從今日起,請跋格瓦接受我為盡形壽追隨跋格瓦的弟子。」(D.16

 

 

柔絹金色衣失色 

末羅族人福貴於是對某人說:「為我取來兩件柔絹金色衣。」 

「是的,尊者!」此人答說並依囑做。福貴將之攜至跋格瓦之處說:「跋格瓦!請跋格瓦慈憫我,接受此兩件柔絹金色衣。」

「那麼,福貴!你可將其一著於我身,其一著於阿難身。」

「是的,跋格瓦!」他答說並依囑做。然後,跋格瓦說法,以教示、勸導、激勵、鼓舞他。結束後福貴即從座起敬禮後右繞而去。 

他離去後不久,阿難尊者將那兩件柔絹金色衣覆於佛陀身。如此做時,那燦爛的金色衣似乎失去了它的光芒。阿難尊者說:「跋格瓦,真是稀有啊!跋格瓦的膚色是多麼清澈光明,真是不可思議啊!當我將這兩件柔絹金色衣覆於佛陀身時,那燦爛的金色衣似乎失去了它的光芒。」 

「實為如此,阿難!實為如此。有兩個時機如來的膚色變得特別地清澈光明,是哪兩個時機?一是證得無上正覺的前夕,二是於無餘涅槃界入般涅槃的前夕。阿難!事實上,今晚後夜時分,於末羅國進入古西那拉城的娑羅樹林中的娑羅雙樹下,如來將入般涅槃。」 

「是的,跋格瓦!」阿難尊者答說。 

然後,跋格瓦與相隨的諸比庫來到腳俱多河畔,走入河中沐浴並飲水,出水後走到一個芒果園。在那裡跋格瓦對淳陀說:「淳陀!將我的大衣褶成四疊,鋪在地上,我身疲乏今將臥息。」 

「是的,跋格瓦!」淳陀答說並依囑做。決定好醒覺的時間後,跋格瓦採獅子臥姿右脅而臥,將一腿置於另一腿上保持正念、正知。純陀便坐於跋格瓦前。(D.16

 

 

純陀供養佛陀的果報 

跋格瓦對阿難尊者說:「阿難!或有人挑撥,使得金匠之子純陀生如此悔意:『於你此實非功德,而為過失,純陀!跋格瓦於你處得最後供養,便入般涅槃。』此等悔意,當如是反駁之:『於你此實為功德,此非過失,純陀!跋格瓦於你處得最後供養,便入般涅槃。朋友,純陀!我親聞跋格瓦說:有兩種供養食,有相等的果報與異熟,比其他的供養​​食,更為殊勝。哪兩種?一是食此供養食後,如來證得無上正覺。二是食此供養食後,如來於無餘涅槃界入般涅槃。金匠之子純陀已積聚福行,將來必定得長壽、生高貴家、得安樂、得好名聞、得生天上。』他若生任何悔意,當如是反駁之。」

 

瞭知其中的意義,跋格瓦不禁發出如下的感嘆:

佈施者其福必增,

自制者則無冤敵,

善巧者遠離諸惡,

息貪、嗔、癡而得涅槃。(D.16;Ud.8:5

 

 

百花飄落,向佛陀致敬 

然後跋格瓦對阿難尊者說:「來,阿難!讓我們前往希連禪河對岸,末羅國進入古西那拉城的娑羅樹林。」 

「是的,跋格瓦!」阿難尊者答說。之後,跋格瓦與諸比庫同行至希連禪河對岸,末羅國進入古西那拉城的娑羅樹林。然後他對阿難尊者說:「阿難!請在娑羅雙樹下為我敷設床坐,使頭朝北,我身疲乏今將臥息。」 

「是的,跋格瓦!」阿難尊者答說並依囑做。跋格瓦採獅子臥姿右脅而臥,將一腿置於另一腿上,保持正念、正知。 

那時,娑羅雙樹於非時節而花開累累,其花飄落繽紛而下,遍覆跋格瓦之身向跋格瓦致敬。又有曼陀羅花、檀香末從天飄落,繽紛而下遍覆跋格瓦之身,向世尊致敬。又有妙音、妙歌於空中演唱向跋格瓦致敬。 

跋格瓦於是對阿難尊者說:「阿難!此娑羅雙樹於非時節而花開累累,其花飄落,繽紛而下遍覆跋格瓦之身向跋格瓦致敬。又有曼陀羅花、檀香末,從天飄落繽紛而下遍覆跋格瓦身向跋格瓦致敬。又有妙音、妙歌於空中演唱,向跋格瓦致敬。然而,這並非恭敬、尊重、尊敬、供養如來的方式。正確的方式應為比庫、比庫尼、男居士、女居士,安住於法,如法生活,如法而行。在所有的恭敬、尊重、尊敬、供養如來的方式中,以此法供養為最。因此,阿難!你當如此修習:『我等當安住於法,如法生活,如法而行。』」(D.16

 

 

佛陀將入般涅槃,諸天哀傷 

當時,優波摩尊者站在跋格瓦前為跋格瓦搖扇。跋格瓦對他說:「去,比庫!勿立於我前。」 

阿難尊者思惟:「優波摩尊者為跋格瓦侍者時日已久,親奉持、常近侍跋格瓦。但在這最後時刻,跋格瓦卻斥他說:『去,比庫!勿立於我前。』這是甚麼緣故?」阿難便問跋格瓦,跋格瓦回答:「阿難!十方世界眾多諸天今皆來此探望如來,於娑羅樹園十二由旬內,連馬的一毫毛端那點空間也都為諸天所佔滿。他們正抱怨著:『我等自遠處來瞻仰如來,如來、阿拉漢、正自覺者出現世間甚為稀有,今晚後夜如來將入般涅槃。卻有此比庫,其身顯赫,立於跋格瓦前,遮蔽我們,使我們在最後的一刻,不得瞻仰如來。』諸天如是埋怨,阿難!」

「如此,跋格瓦!跋格瓦認為彼等諸天的狀態是如何呢?」

「於虛空界的天人,有地上之俗念者,他們現在或散髮而哭,或仰舉雙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後翻滾高聲哭喊:『跋格瓦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至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間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於地上的天人,有地上之俗念者,其反應也是如此。但其中有離慾愛盡的天人,他們正念、正知地思惟道: 『諸行無常,凡有所生、所為、有為、有滅壞之法者,豈能不滅?實無可能。』」(D.16

 

 

佛陀的聖蹟有四處 

「跋格瓦!以前諸比庫在各處雨安居後,都會來見如來。我們由此可見到諸比庫並向其致敬。但跋格瓦入般涅槃之後,我們就無法再如此做了。」 

「阿難!有個四處所,具信心者前往見之,便能望而生信。哪四處?如來是在此處出生,具信心者若前往見之,便能望而生信。如來是在此處成正自覺,具信心者若前往見之,便能望而生信。如來是在此處轉無上法輪,具信心者若前往見之,便能望而生信。如來是在此處於無餘涅槃界入般涅槃,具信心者若前往見之,便能望而生信。 

具信心的比庫、比庫尼、男居士、女居士會前來此地並說:『如來是在此處出生』、『如來是在此處成正自覺』、『如來是在此處轉無上法輪』、『如來是在此處於無餘涅槃界入般涅槃』。那些懷具信心,跋涉去朝禮這些聖蹟者,於身壞命終後,當生於善趣,乃至天界。」(D.16

 

 

與女人相處的態度 

「跋格瓦!我們應如何與女人相處?」

「不要看她們。」

「跋格瓦!但如果我們看到了呢?」

「不要對她說話。」

「但如果她和我們說話呢?」

「阿難!要保持正念。」(D.16

 

 

如何處理跋格瓦遺體 

「跋格瓦!我們當如何處理跋格瓦的遺體?」

「阿難!別在恭敬供養如來遺體上費心思,將心放在追求自己的目標上,努力實現自己的目標,精進、熱忱,為自己的利益而調伏自我。自有具智慧的剎帝利、婆羅門、居士,他們對如來具足信心,會知道如何供養如來的遺體。」

「跋格瓦!但人應如何處理跋格瓦的遺體呢?」

「當按轉輪聖王之儀式處理。」

「跋格瓦,但按轉輪聖王之儀式又是如何處理?」

「他們將遺體以新布裹之,又以疊包之,再以新布裹之。如此重復,雙層包裹,計五百次。置於有油的鐵棺,再將此棺,置於另一棺槨中。又以諸香木堆砌一柴堆,火化遺體,又在四街口中築一佛塔為紀念,此是處理轉輪聖王遺體之儀式;如來的遺體亦當依照此儀式。又當在四街口中築一佛塔以為紀念;凡對佛塔獻花、燒香、圖繪、禮拜,在其處生信心者,當獲得長久的利益與安樂。

 

有四種人,應值得為之造佛塔。哪四種人?如來、阿拉漢、正自覺者;獨覺佛;證阿拉漢如來弟子、轉輪聖王。此四種人值得為之造佛塔的目的為何?許多人生起信心而思惟:『此是如來、阿拉漢、正自覺者之塔』、『此是獨覺佛之塔』、『此是證阿拉漢如來弟子之塔』或『此是轉輪聖王之塔。』生此信心者,於身懷命終後,當生於善趣,乃至天界。」(D.16

 

 

阿難的悲傷 

然後阿難尊者進入精舍鎖門閂佇立哭泣。他想到: 「我今還是個有學者,尚還沒成為無學者,慈憫我的老師卻行將入般涅槃!」 

跋格瓦問諸比庫:「諸比庫,阿難在哪裡?」

「跋格瓦!他剛才進入精舍,鎖門閂佇立涕泣。他想到:『我今還是個有學者,尚還沒成為無學者,慈憫我的老師卻行將入般涅槃!』」 

跋格瓦對一比庫說:「來,比庫!到阿難之處以我之名告訴他說:『朋友,阿難!老師喚你。』」

「是的,跋格瓦!」比庫答說,到阿難處告訴他:「朋友,阿難!老師喚你。」

「是的,朋友!」阿難尊者答說,於是他來到跋格瓦之處,敬禮後站立於一旁。跋格瓦對他說:「好了,阿難!勿再悲傷,勿再憂惱。難道我不曾反復地告訴你與一切親愛、所愛者終有別離、離散、分離之日?凡有所生、所為、有為、有滅壞之法者,豈能不滅?實無可能。阿難!長期以來,你一貫以慈愛、利行、安樂、摯誠的身行,毫無保留地侍奉如來,語行與意行也是如此。阿難!你功德已立,善為精勤,便可儘速解脫諸漏。」 

然後,跋格瓦如是告訴諸比庫:「諸比庫!過去諸阿拉漢、正自覺者,亦有侍者,其奉侍如來,猶如阿難現今奉侍於我。未來諸阿拉漢、正自覺者,亦將有侍者,其奉侍如來,亦如阿難現今奉侍於我。諸比庫!阿難是智慧者,他瞭知:『此刻當是比庫前來見如來之時;此刻當是比庫尼前來見如來之時;此刻當是男居士……女居士前來見如來之時;此刻當是國王、國王的大臣、外道、外道弟子前來見如來之時。』」(D.16) 

轉輪聖王有四種稀有、不可思議之法。哪四種?若有剎帝利眾、婆羅門眾、居士眾、沙門眾,見之即生歡喜;若他說法,眾人聞之即生歡喜;若他默而不語,他們則不滿足。阿難也有四種稀有、不可思議之法。哪四種?若有比庫眾、比庫尼眾、男居士眾、女居士眾,見之即生歡喜;若他說法,他們聞之即生歡喜;若他默而不語,他們則不滿足。(D.16;A.4:129-30

 

 

佛陀選在古西那拉城入般涅槃 

如是說後,阿難尊者說:「跋格瓦!請別在這個窮鄉僻壤、偏遠不便的小鎮入般涅槃。今有大城如瞻波城、王舍城(Ràjagaha)、舍衛城、娑祇多城、憍賞彌城、波羅奈。請跋格瓦在其中之一處入般涅槃,那裡有許多地位顯赫、信仰如來的剎帝利、婆羅門、居士,他們會恭敬供養跋格瓦的舍利。」 

「別如此說,阿難!別說:『這個窮鄉僻壤、偏遠不便的小鎮。』往昔曾有大善見王,他是轉輪聖王,征服四方,國土安寧,七寶具足。他的京城在古西那拉城,在當時稱為拘捨婆提,此城由東向西有十二由旬,由北到南有七由旬。此拘捨婆提京城,宏偉、繁榮、富裕,城中居民稠密,如諸天所謂的阿拉加曼陀王城一般。拘捨婆提京城中有十種聲不絕於耳,象聲、馬聲、兵車聲、大鼓聲、鼓聲、琵琶聲、歌謠聲、鈸聲、鑼聲與『吃!飲!嚐』之吆喝聲。」(D,16,17) 

「阿難!去古西那拉城對城裡的末羅族人說:『婆私吒等!今晚後夜時分,如來將入般涅槃。快來!婆私吒,快前來!免生後悔:如來在我們的城鄉入般涅槃,而我們在最後一刻還沒去見如來。』」 

「是的,跋格瓦!」阿難尊者答說,他著下衣持缽與大衣,由一位比庫隨同進入古西那拉城。那時,古西那拉城的末羅族人正聚集會堂商議眾事。阿難尊者入其會堂,對大眾宣佈:「婆私吒等!今晚後夜時分,如來將入般涅槃。快來!婆私吒,快前來!免生後悔:『如來在我們的城鄉入般涅槃,而我們在最後一刻還沒去見如來。』」 

聽到阿難尊者的話,古西那拉城末羅族的青年、少女、婦女,皆感到絕望、驚訝,陷於悲傷之中,有些人或散髮而哭,或仰舉雙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後翻滾高聲哭喊:「跋格瓦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至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間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 

懷著絕望、驚愕,陷於悲傷之中,末羅族的青年、少女、婦女一同來到末羅國進入古西那拉城的娑羅樹林,他們找到阿難尊者。阿難尊者於是思惟:「我若令古西那拉城的末羅族人敬禮跋格瓦,恐怕還沒結束天就亮了。我何不令每一家族派一代表來敬禮跋格瓦並向跋格瓦宣告:『跋格瓦!末羅族人某某,同其子女、妻子、僕役、朋友,頂禮跋格瓦之足。』」他便如此做。初夜末竟,人們對跋格瓦敬禮完畢。(D.16

 

 

須跋陀成為佛陀最後的弟子 

然而,有位遊方沙門須跋陀正暫住在古西那拉城,他聽到:「今晚後夜時分,沙門果德瑪將入般涅槃。」然後思惟:「久聞遊方沙門的長老與老師們說,如來、阿拉漢、正自覺者出現世間,甚為稀有。今夜後夜時分,沙門果德瑪將入般涅槃。我心中有疑,但我對沙門果德瑪有信心,相信他能善巧為我說法,使我得除此疑。」 

他來到末羅國進入古西那拉城的娑羅樹林,到阿難尊者前,告訴他自己心中的想法又加上說:「阿難大師!唯願我得見沙門果德瑪。」 

阿難尊者說:「夠了!朋友,須跋陀!勿煩擾如來,跋格瓦極為疲倦。」 

遊方沙門須跋陀又提出相同的請求,第二次、第三次都得到相同的回答。跋格瓦聽到他們的對話,於是對阿難尊者說:「夠了,阿難!勿阻攔須跋陀,讓他來見如來,他之所問,只是為了求知,而非煩擾我,我對他所說的,他將立刻理解。」 

阿難尊者於是告訴遊方沙門須跋陀:「去,朋友須跋陀!跋格瓦已允你入見。」 

他到跋格瓦之處,彼此問候、寒暄後坐於一旁然後對跋格瓦說:「大師果德瑪!時有諸多沙門、婆羅門,各有信眾,各有弟子,為弟子之師,各是有名聲、著名的賢者,被許多人認為是聖者,諸如富蘭那咖沙巴、末伽梨瞿舍利、阿耆多翅捨欽婆羅、迦求陀迦旃延、珊闍耶吠羅底子、尼乾陀若提子。他們是否如其所宣稱的已證知,或其中沒有任何人證知,或其中有人已證知,而有人還沒證知?」 

「夠了,須跋陀!不論他們如其所宣稱的已證知,或其中沒有任何人證知,或其中有人已證知,而有人還沒證知,任其為之。我今為你說法,須跋陀!善諦聽我所說。」

「是的,跋格瓦!」他回答說。

「須跋陀!在任何的法與律中,若無八支聖道者,其處則無第一之沙門果,無第二之沙門果,無第三之沙門果亦無第四之沙門果。在任何的法與律中,有八支聖道者,其處則有第一之沙門果,有第二之沙門果,有第三之沙門果亦有第四之沙門果。他人之教,不見諸沙門果。諸比庫但能依正道而行,世間便不會缺少阿拉漢。

「須跋陀!我歲二十九,出家求善道,自出家以來,五十餘年逝。

在此教法外,少分法而行,則無沙門果。」

「亦無第一之沙門果,無第二之沙門果,無第三之沙門果,亦無第四之沙門果。他人之教,不見諸沙門果。諸比庫但能依正道而行,世間便不會缺少阿拉漢。」

 

遊方沙門須跋陀於是說:「真是神奇啊!跋格瓦,真是神奇啊!跋格瓦以不同的方法清楚地闡釋法,如扶正傾覆,或能揭露覆藏,或指點迷津,又如於黑暗中提舉燈火,令有眼者見色。我要皈依跋格瓦、法、比庫眾,我願隨跋格瓦出家,受具足戒。」 

「須跋陀!若為其他外道者,願於此法與律中出家求受具足戒,慣例要有四個月的考驗期。四個月之後,若比庫眾無異議,才可以剃度出家受具足戒,成為比庫,但我知道在此還是有些例外。」 

「跋格瓦!既然如此,我願意被考驗四年,四年之後,若比庫眾無異議,他們將讓我出家受具足戒,成為比庫。」 

但跋格瓦告訴阿難尊者說:「阿難!此時讓須跋陀出家。」

「是的,跋格瓦!」阿難尊者答說。 

遊方沙門須跋陀於是對阿難尊者說:「你得大利益,朋友,阿難!你得大利益,在大師面前得以選為繼承的弟子。」 

如此遊方沙門須跋陀依跋格瓦出家,受具足戒。受戒後不久,他在獨住、遠離、精進、熱忱、自制中,於現法自證、現證,具足無上梵行而住,也就是聖弟子離家而過出家生活的目的。他證知:「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做已辦,不受後有。」如此,須跋陀尊者成為一位阿拉漢是最後一位跋格瓦親自度化的弟子。(D.16

 

 

佛陀囑咐阿難的幾件事 

然後,跋格瓦告訴阿難尊者:「阿難!你或許認為:『老師之教言已成往事,我等已不復有老師。』但你不應如此認為。於我滅後,我之前所教的法與律即為你們的老師。直至今日,諸比庫均以『朋友』互稱,於我滅後,勿再使用。比庫中年長者可直呼年少者之名或姓,或是『朋友』;比庫中年少者應稱年長者為『大德』或『尊者』。於我滅後,僧團如有此意,小小戒可以捨。於我滅後,於車匿比庫當加重其懲罰。 」

 

「那麼,跋格瓦,其懲罰當如何加重呢?」

「不論車匿比庫有何欲求,不論他有何言詞,比庫眾應莫與之言,莫諫之,莫教之。」(D.16

 

 

跋格瓦自在入般涅槃 

跋格瓦如是告訴諸比庫:「諸比庫!若比庫對佛、法、僧、道、正道之進展有疑,可疾問之,免後生悔:『我們於老師面前時,還沒得直接向跋格瓦請問。 』」 

如此說後,諸比庫默然不語,跋格瓦第二次、第三次說了相同的話,每次他們都默然不語。跋格瓦於是告訴他們:「諸比庫!你們無須對老師心懷敬畏,但可以直言如友。」 

如此說後,他們默然不語。阿難尊者於是對跋格瓦說:「真是稀有啊!跋格瓦真是不可思議啊!我對比庫眾有如是信心,我相信沒有任何比庫對佛、法、僧、道、正道之進展有所疑惑。」 

「阿難!你說此語出於信心,但如來有如是之智,知在此比庫眾中,並無一位對佛、法、僧、道、正道之進展有所疑惑。此五百比庫眾中,在最後者也已成為入流者,不再墮惡趣,得不壞淨信,趨向於覺悟。」 

然後,跋格瓦如是告訴諸比庫:「諸比庫!我以此語告訴你: 『諸行皆是壞滅之法,應自精進不放逸,勤求出道。』」 (D,16;A. 4:76) 

這是如來最後的遺教。 

然後,跋格瓦入初禪;由初禪出定,而入第二禪;由第二禪出定,而入第三禪;由第三禪出定,而入第四禪;由第四禪出定,而入空無邊處定;由空無邊處定出定,而入識無邊處定;由識無邊處定出定,而入無所有處定;由無所有處定出定,而入非想非非想處定;由非想非非想處定出定,而入般涅槃受想定。 

阿難尊者於是對阿那律尊者說:「尊者!跋格瓦已入般涅槃。」

「不,朋友!跋格瓦尚還沒入般涅槃,他入於滅受想定中。」 

然後,跋格瓦由滅受想定出定,而入非想非非想處定;由非想非非想處定出定,而入無所有處定;由無所有處定出定,而入識無邊處定;由識無邊處定出定,而入空無邊處定;由空無邊處定出定,而入第四禪;由第四禪出定,而入第三禪;由第三禪出定,而入第二禪;由第二禪出定而入初禪;由初禪出定而入第二禪;由第二禪出定,而入第三禪;由第三禪出定,而入第四禪;由第四禪出定後,跋格瓦入般涅槃。 

跋格瓦入般涅槃時。大地震動,其勢恐怖,令人毛髮直豎,天鼓迴響不已。

 

跋格瓦入般涅槃時,娑婆主梵天以偈說:

一切世間諸有情,捨眾緣和合之身,

縱無倫比之老師,圓滿大力正覺者,

亦已入於般涅槃。(D.16;S.6:15

 

跋格瓦入般涅槃時,眾天之王帝釋以偈說:

一切行無常,斯皆生滅法,

雖生尋已滅,斯寂滅為樂。(D.16;S.6:15

 

跋格瓦入般涅槃時,阿那律尊者以偈說:

縱聖人如彼,其心安樂住,

已無有氣息,已滅諸貪欲,

智者盡其壽,專致於寂靜。

以無礙之心,善忍諸痛苦,

其心之解脫,猶如燈火滅。

 

跋格瓦入般涅槃時,阿難尊者以偈說:

啊!當時甚恐怖,

啊!身毛皆豎立;

無上榮耀正覺者,

今已入於究竟滅。(D.16;S.6:15) 

跋格瓦既入般涅槃,比庫眾中有還沒離慾者或仰舉雙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後翻滾高聲哭喊:「跋格瓦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至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間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但那些已離慾者,正念、正知地說:「凡有所生、所為、有為、有壞滅之法者,豈能不滅?實無可能。」 

阿那律尊者於是告訴諸比庫:「夠了,朋友!莫再悲傷,莫再憂惱。難道世尊不曾告訴我們,與一切親愛、所愛者終有別離、離散、分離之日?凡有所生、所為、有為、有滅壞之法者,豈能不滅?實無可能。諸賢友!諸天也正在抗議。」 

「阿那律尊者!您​​心中所想的是哪一類的諸天?」

「諸賢友!於虛空界的天人,有地上之俗念者,他們現在或散髮而哭,或仰舉雙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後翻滾高聲哭喊: 『跋格瓦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至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間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於地上的天人,有地上之俗念者,其反應也是如此。但其中有離慾的天人,他們正念、正知地說:『諸行無常,凡有所生、所為、有為、有滅壞之法者,豈能不滅?實無可能。』」 

阿那律尊者與阿難尊者以當夜剩餘的時間說法。然後,阿那律尊者對阿難尊者說:「去,朋友!到古西那拉城去向該城的末羅族人宣告:『婆私吒!跋格瓦已入般涅槃,悉聽尊便。』」 

「是的,尊者!」阿難尊者答說。他於清晨著下衣持缽與大衣,由一位比庫隨同進入古西那拉城。那時,古西那拉城的末羅族人正聚集會堂商議眾事。阿難尊者入其會堂對眾宣佈:「婆私吒!跋格瓦現已入般涅槃。」 

聽到阿難尊者的話,古西那拉城末羅族的青年、少女、婦女,皆感到絕望、驚愕,陷於悲傷之中,有些人或散髮而哭,或仰舉雙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後翻滾高聲哭喊:「跋格瓦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至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間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D.16

 

 

火化佛陀的遺體 

然後,古西那拉城的末羅族人向男眾們發出命令:「將古西那拉城的香料、鮮花、一切樂器集中此處。」他們帶著香料、鮮花、樂器以及五百匹布,來到末羅國進入古西那拉城娑羅樹林跋格瓦的遺體停放處。當日他們以舞蹈、歌唱、音樂、花蔓、香料,以布搭起帳篷,對跋格瓦的遺體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養。他們接著心想:「時間已晚,今日不宜火化跋格瓦的遺體,當於明日行事。」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的情況也完全相同。 

第七日時,他們心想:「讓我們將跋格瓦遺體往南移到城外南方並以舞蹈、歌唱、音樂、花蔓、香料,對跋格瓦的遺體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養,再於城南之處火化跋格瓦的遺體。」 

之後,八位末羅族首領洗頭、更衣試圖抬起跋格瓦的遺體,卻絲毫動彈不得。他們向阿那律尊者請教原因。 

「婆私吒!你們有一意向,諸天也另有意向。」

「那麼,尊者!諸天的意向是甚麼呢?」

「你們的意向是:『讓我們將跋格瓦遺體往南移到城外南方並以舞蹈、歌唱、音樂、花蔓、香料,對跋格瓦的遺體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養,再於城南之處火化世尊的遺體。』

諸天的意向是:『讓我們將跋格瓦遺體往北移到城北並以舞蹈、歌唱、音樂、花蔓、香料,對世尊的遺體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養。然後,從北門進城,從城中心走過,再從東門出城,到城東末羅族人的天冠寺,在那裡火化跋格瓦的遺體。』

「尊者!聽從諸天的意向。」 

那時,古西那拉城曼陀羅花遍地,深至人膝,垃圾、糞堆之上亦不例外。 

如此,諸天與人各以舞蹈、歌唱、音樂、花蔓、香料,對跋格瓦的遺體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養後,諸天便與古西那拉城的末羅族人一同將跋格瓦遺體抬至城北,從北門進城,從城中心走過,再從東門出城,到城東末羅族人的天冠寺,在那裡放下遺體。 

然後,古西那拉城的末羅族人對阿難尊者說:「阿難尊者!我們當如何處理跋格瓦的遺體?」 

「婆私吒!跋格瓦的遺體當按轉輪聖王的儀式處理。」

「阿難尊者!按照轉輪聖王儀式又是如何處理?」 

「婆私吒!他們將轉輪聖王的遺體以新布裹之,又以疊包之再以新布裹之。如此重復,雙層包裹,計五百次。置於有油的鐵棺,再將此棺,置於另一槨中。又以諸香木堆砌一柴堆,火化遺體,又在四街口中築一佛塔以為紀念,此是處理轉輪聖王遺體之儀式;如來的遺體亦當依照此儀式。又當在四街口中築一佛塔以為紀念;凡對佛塔獻花、燒香、圖繪、禮拜,在其處生信心者,當獲得長久的利益與安樂。」 

因此,古西那拉城的末羅族人向男眾們發出一道命令,收集所有末羅國的疊絮,他們將世尊的遺體以新布裹之,又以疊包之再以新布裹之。如此重復,雙層包裹,計五百次。置於有油的鐵棺,再將此棺,置於另一棺槨中。又以諸香木堆砌一柴堆,將跋格瓦的遺體置於柴堆之上。(D.16) 

那時,馬哈咖沙巴尊者與五百比庫眾,行於從波利城至古西那拉城的大道途中,他離開大路坐在樹下。那時有一邪命外道,在古西那拉城撿到一朵曼陀羅花,正行於那條大道上。馬哈咖沙巴尊者見他走進便問說:「朋友!你可知道我們的老師?」 

「是的,朋友!我知道他。沙門果德瑪已在七日前入滅,所以我得到這朵曼陀羅花。」 

比庫眾中有還沒離慾者,或仰舉雙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後翻滾高聲哭喊:「跋格瓦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至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間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但那些已離慾者,正念、正知地說:「凡有所生、所為、有為、有壞滅之法者,豈能不滅?實無可能。 」 

集會中,有位晚年才出家的須跋陀比庫,對諸比庫說:「夠了,諸賢友!莫再悲傷,莫再憂惱,我們終於從大沙門處得解脫。我們一向苦於他的阻撓:『此事你可以做,此事你不可以做。』而今,我們可隨自己想要而做,隨自己所不想要而不要做。」 

然後,馬哈咖沙巴尊者如是告訴諸比庫:「夠了,諸賢友!莫再悲傷,莫再憂惱。難道跋格瓦不曾告訴我們,與一切親愛、所愛者終有別離、離散、分離之日?凡有所生、所為、有為、有滅壞之法者,豈能不滅?實無可能。」(D.16;Vin.Cv.11:1) 

四位末羅族首領洗頭、更衣,他們心想:「讓我們點燃跋格瓦的柴堆。」但卻無法點燃。他們向阿那律尊者請教原因。 

「婆私吒!你們有一意向,諸天也另有意向。」

「那麼,尊者!諸天的意向是甚麼呢?」

「婆私吒!諸天的意向是:『馬哈咖沙巴尊者與五百比庫眾,行於從波利城至古西那拉城的大道途中,跋格瓦的柴堆將在馬哈咖沙巴尊者頂禮之後,才予點燃。』」

「尊者!聽從諸天的意向。」 

馬哈咖沙巴尊者來至古西那拉城末羅族人之天冠寺的柴堆處,到了之後,他著袈裟,令偏袒一肩雙手合十,右繞柴堆三匝,跋格瓦露出其足,咖沙巴便頭面頂禮跋格瓦之足。五百位比庫亦著袈裟,令偏袒一肩,依馬哈咖沙巴尊者所做而行。當頂禮結束時,柴堆便自行點燃。如同奶油燃燒後不生灰燼,世尊的遺體於燃燒後亦不生灰燼,不論是外皮、內膚、肌肉、肌腱、關節液無一處留下灰燼,所餘唯有骨頭。五百層的包裹所燃僅最內與最外兩層,其餘皆不燃。 

跋格瓦的遺體火化後,虛空降下甘露,將柴火熄滅,又有水從地湧出,將柴火熄滅,古西那拉城的末羅族人也以各種香水,將柴火熄滅。(D.16

 

 

八國均分佛陀舍利入塔 

之後,末羅族人將佛骨舍利置於集會堂共七日之久,他們以交叉的長矛搭起架子,以弓作成一垣四面圍繞;又以舞蹈、歌唱、音樂、花蔓、香料,對它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養。 

馬嘎塔國(Magadha摩揭陀國)的未生怨王聽說:「跋格瓦看來已入般涅槃。」便派遣特使到古西那拉城的末羅族人處並提出要求:「跋格瓦為剎帝利種,我也是剎帝利種。我應值得受跋格瓦的一份遺骨舍利,我也將為跋格瓦造舍利塔並盛大供養。」 

韋沙離(Vesālī)的離車族人聽到這個消息,他們也派遣特使並提出相同的要求:「跋格瓦是剎帝利種,我們也是剎帝利種。我們應值得受跋格瓦的一份遺骨舍利,我們也將為跋格瓦造舍利塔並盛大供養。」 

迦毘羅衛國的釋迦族人聽到這個消息,他們也派遣特使並提出相同的要求:「跋格瓦是我們種族中最偉大者。我們應值得受跋格瓦的一份遺骨舍利,我們也將為跋格瓦造舍利塔並盛大供養。」 

遮羅頗國的跋離族人聽到這個消息,他們也派遣特使並提出相同的要求:「跋格瓦是剎帝利種,我們也是剎帝利種。我們應值得受跋格瓦的一份遺骨舍利,我們也將為跋格瓦造舍利塔並盛大供養。」 

羅摩伽國的拘利族人聽到這個消息,他們也派遣特使並提出相同的要求:「跋格瓦是剎帝利種,我們也是剎帝利種。我們應值得受跋格瓦的一份遺骨舍利,我們也將為跋格瓦造舍利塔並盛大供養。」 

毘留提村的婆羅門聽到這個消息,他們也派遣特使並提出相同的要求:「跋格瓦是剎帝利種,我們也是剎帝利種。我們應值得受跋格瓦的一份遺骨舍利,我們也將為跋格瓦造舍利塔並盛大供養。」 

波婆城的末羅族人聽到這個消息,他們也派遣特使並提出相同的要求:「跋格瓦是剎帝利種,我們也是剎帝利種。我們應值得受跋格瓦的一份遺骨舍利,我們也將為跋格瓦造舍利塔並盛大供養。」 

如此說後,末羅族人將各方使節聚集一堂如是回答:「跋格瓦在我國境內入般涅槃,我們不得將遺骨舍利分予他人。」 

婆羅門頭那於是以偈對集會的大眾說:

大德們!請聽我說,我等覺者說忍辱。

因分無上者舍利,彼此爭奪不相宜。

我等應融洽和好,同意舍利分八分,

各建佛塔遍四方,眾生信依具眼者。 

「那麼,婆羅門!你當親自將遺骨舍利均等地分為八分。」

「是的,大德!」他回答說並將遺骨舍利分成均等的八分。之後他對集會大眾說:「大德們!請賜我此瓶,也將為跋格瓦造瓶塔並盛大供養。」他們於是將瓶給了他。 

畢缽村的孔雀族人聽到這個消息:「跋格瓦看來已入般涅槃。」他們也派遣特使並提出相同的要求:「跋格瓦是剎帝利種,我們也是剎帝利種。我們應值得受跋格瓦的一份遺骨舍利,我們也將為跋格瓦造舍利塔並盛大供養。」 

「跋格瓦的舍利已全部分盡。它們全都分配完畢,你可將骨灰拿去。」於是他們便將骨灰帶走。 

之後,馬嘎塔國(Magadha摩揭陀國)未生怨王為跋格瓦的舍利造塔並盛大供養。其餘各方,也是如此。所以計有八座佛骨舍利塔、一座瓶塔、一座骨灰塔。這便是此事發生的經過。(D.16

 

譯註: 

波吒利村在此因新城的建立,改名為波吒厘子(Pataliputta)城。此城後來因成為由馬嘎塔國(Magadha摩揭陀國)擴展而出的舍利阿首咖王(Asoka阿育王)帝國之國都而著名。

 

「四雙八輩」即四向道以及與此四證悟階段相應的四果。「果」者表示一旦證得這四個階段之一,其果便即時產生。這便是上述的「法是無時的」意思之一,在修道上的成就是即時的,不必等候一段時間,譬如在死後才能見到結果。

 

「剁碎的軟豬肉」從很早便引起許多討論。此經的註釋說:「此為市場上出售的肉(見Vin.Mv.6:31),既不太嫩,又不太老。該肉看來為柔軟多汁,意指其為精心烹調。(但又有人說是一種烹調法,將五種牛產品與熟飯一起烹調,正如「牛飲」指的是一種飲料。又有說其實它指的是一種精煉而成的長生不老藥,而純陀準備此長生不老藥的用意在「使跋格瓦不入般涅槃。」佛陀是允許食肉的,但須符合三個條件:不見殺、不聞殺、不疑為食肉者而殺。(M.55;Vin.Mv.6:31;A.4:44;Vin.Cv.7:4)我們可能永遠無法確定此字的真意。 

此四沙門果通常解釋為入流、一來、不來、阿拉漢果。 

「法鏡」意為由正法所做之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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