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有一次,我前往馬卡離·苟薩喇之處。去到之後,與馬卡離·苟薩喇共相問候。互相問候、友好地交談之後坐在一邊。尊者,坐在一邊的我對馬卡離·苟薩喇這樣說:‘朋友苟薩喇,是否就如這些種種職業……朋友苟薩喇,是否能夠告知同樣在今生即現見的沙門果?’

尊者,如此說時,馬卡離·苟薩喇對我這樣說:‘大王,有情的污染沒有因、沒有緣,無因、無緣有情污染;有情的清淨沒有因、沒有緣,無因、無緣有情清淨。’”

 

 

馬卡離否定因和緣,也就是否定輪迴和解脫的原因。他既否定身語意惡行是污染之緣,也否定身語意善行是淨化之緣。

 

 

“‘沒有自作者,沒有他作者,沒有人作者;沒有力,沒有精進,沒有人的能力,沒有人的努力。’”。

 

 

“沒有自作者”(natthi attakàre):意思是眾生不可能通過自己所造之業而成就以下幾種結果:投生到天界,投生到魔界,投生到梵天界,證悟弟子菩提,證悟獨覺菩提,以及證悟一切知智。他否定這些。

“沒有他作者”(natthi parakàre):一個人不可能依靠他人的教誡、教導而證悟。他也否定除了菩薩大士之外的其他眾人能夠獲得以人界的幸福為起點直到證悟阿拉漢道果的成就。這個馬卡離·苟薩喇在打擊聖者之輪,這個愚癡人在否定佛教的一切成就。

“沒有人作者”(natthi purisakàre):否定人們通過所作而達到上述各種成就。

“沒有力”(natthi balaü):否定眾生能夠立足於自己的能力,付出精進來獲得成就。

“沒有精進、沒有人的能力、沒有人的努力”(natthi vãriyaü, natthi purisathàmo, natthi purisaparakkamo):否定一個人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奮鬥而獲得成就。

 

 

“‘一切有情、一切有息者、一切生類、一切生命無自在、無力、無精進。’”

 

 

“一切有情”(sabbe sattà):包括駱駝、牛、驢等一切眾生。

“一切有息者”(sabbe pàõà):有呼吸的眾生,是對一根和二根的生物而言。

“一切生類”(sabbe bhåtà):是對卵殼和胎藏中的生物而言。

“一切生命”(sabbe jãvà):是對水稻、大麥、小麥等而言。他認為只要會生長就擁有生命。

“無自在、無力、無精進”(avasà abalà avãriyà):它們沒有控制能力、沒有力量、沒有努力。

 

 

“‘隨命運、境遇、自然而變化。’”

 

 

“隨命運”(niyati):命運是指宿命。也就是說,有情、有息者、生類、生命的命運是固定的,無論它們投生到哪裡,社會地位怎麼樣,都是固定的。因為任何事情、任何生命的發生都有必然的規律,都是已經決定的,就像用一條切不斷的線串起來的牢不可破的珠寶一樣。

“境遇”(saïgati):人的不同階段。

隨“自然”(bhàva):整個世界都依靠其自己內在的本質,依照一定的規律、方式存在,就像刺有尖銳性,蘋果有圓性,鳥會飛、花會開一樣。任何現象應怎樣存在,它就會以那樣的方式存在;若它不應存在,它就不會存在。

 

“‘在六種階層中經受樂與苦。’”

 

 

“在六種階層中”(chasvevàbhijàtãsu):他把人分為六個階層,即:黑色、青色、紅色、黃色、白色、最高白色這六類人。

1.黑色階層(Kaõhàbhijàti):包括屠羊者、捕鳥者、捕鹿者、殺豬者、獵人、捕魚者、盜賊、劊子手、獄卒等,以及任何從事殘酷行業的人。

2.青色階層(Nãlàbhijàti):他把佛教的比庫稱為青色階層,說“比庫們是棘刺生活者”(bhikkhå kaõñakavuttikà),這裡的“棘刺”是指貪欲。因為他認為比庫以欲望和貪愛使用在家人的供養,就像把棘刺投入袈裟、飲食、住所、醫藥等四資具而受用。為甚麼會這樣認為呢?馬卡離·苟薩喇畢竟是出身低賤種姓的凡夫俗子,當他看見佛教比庫們可以受用美妙殊勝的生活資具,即使那些是通過正當的途徑獲得而使用的必須品,他也認為這是把棘刺投入資具。他認為在穿著優質袈裟、食用美味食物、居住豪華住所、服用上等藥物時,不可能不會產生貪欲,所以把佛教貶得很低。同時,佛教稱馬卡離·苟薩喇的生活方式為“邪命外道”(âjãvakasamaya)。因為和佛教的生活方式不同,所以他才這麼說。

3.紅色階層(Lohitàbhijàti):是指只穿一件衣服的耆那教徒。他認為耆那教徒比前面兩個階層更崇高,因為他們持續地斷食、不洗澡並且實行苦行。

4.黃色階層(Haliddàbhijàti):由裸體外道的在家白衣信徒組成。在這裡他把自己的資具施主們說成比耆那教徒還要尊貴。

5.白色階層(Sukkàbhijàti):指他自己教派裡的邪命徒、邪命尼。他們比前面四個階層更崇高。

6.最高白色階層(Paramasukkàbhijàti):他認為像難陀(Nando)、瓦差(Vaccho)、奇薩(Kiso)、桑奇差(Saïkiccho)和他自己這些已達到其宗教最高目標的人是最清淨的。他們比一切人都更加崇高。

他把人分為這六類,在這六個階層中經受苦與樂。

 

 

“‘但於此一百四十萬種主要之胎,’”

 

 

“主要之胎”(yonipamukha):他認為在人類當中,剎帝利和婆羅門是主要之胎。在動物當中,獅子和老虎是主要之胎。

 

 

“‘及六千六百;五百種業、五種業、三種業、[一種]業和半業,’”

 

 

“五種業”(pa¤ca ca kammàni):通過眼、耳、鼻、舌、身造業。

“三種業”(tãõi ca kammàni):通過身、語、意造業。

“業”(kamme ca):通過身和語造業。

“半業”(aóóhakamme ca):即意業,只由心念所造之業。

身和語所造之業比較粗,稱為“業”。而心念所造的意業比較細,所以稱為“半業”。

 

 

“‘六十二種行道、六十二種中劫、六種階層、八種人地、’”

 

 

“六十二種行道”(dvaññhipañipadà):有六十二種方法。

“六十二種中劫”(dvaññhantarakappà):本來是六十四個中劫,由於他不知道還有兩劫,所以認為是六十二劫。劫是時間單位,指眾生流轉要經過的時間單位。

“六種階層”(chaëàbhijàtiyo):黑、青、紅、黃、白色和最高白色。

“八種人地”(aññha purisabhåmiyo):他把人的生命分為八個時期:

1.遲鈍地(mandabhåmi):從剛出生之日開始到第七天的時間,人們剛從產門出來,還很遲鈍、愚昧,稱為遲鈍地。

2.遊戲地(khióóàbhåmi):從惡道投生來的小孩經常會哭鬧和啼叫,從善趣投生來的會笑,稱為遊戲地。

3.試足地(padavãmaüsabhåmi):小孩長到一定程度,會抓住父母親的手或腳或者扶著床、椅子等,把腳放在地上開始學走路,稱為試足地。

4.直立行走地(ujugatabhåmi):有能力自己用腳來走路的時期。

5.學習地(sekkhabhåmi):小孩子長到學齡,學習文化技術的時期。

6.沙門地(samaõabhåmi):離開家庭,過出家沙門的生活。

7.勝者地(jinabhåmi):追隨一位宗教導師獲得知識的時期。

8.衰落地(pannabhåmi):出家人年老了,他們不再說話,保持沉默。即使對如實的正法也不說甚麼。假如別人罵他為駱駝、豬、狗,他也不說任何話,只是保持沉默。他們認為這是人生的最高時期。

 

 

“‘四千九百種活命者、四千九百種遊方僧,’”

 

 

“活命者”(àjãvaka):即過邪命生活的外道。

“遊方僧”(paribbàjaka):古印度的一種修行者。

 

 

“‘四千九百種龍住、’”

 

 

即龍界。

 

 

“‘兩千種根,三千種地獄,三十六種塵界,七種有想胎,七種無想胎、七種節生胎、’”

 

 

“塵界”(rajodhàtuyo):即去除塵垢的地方,這是指手背、腳背等而言。

“有想胎”(sa¤¤ãgabbhà):是指駱駝、牛、驢、羊、馬、鹿、水牛等而言。

“無想胎”(asa¤¤ãgabbhà):是指粳米、稻米、大麥、小麥、黍、粟米、稗子等而言。

“節生胎”(nigaõñhigabbhà):從節生長出來的植物,例如甘蔗、竹子、蘆葦等。

 

“‘七種天、七種人、七種鬼,’”

 

 

他認為眾生輪迴為七種天人、七種人、七種鬼。事實上天人、人類和鬼類都有無數種,但他認為只有七種。

 

 

“‘七種池、’”

 

 

“七種池”(satta sarà):鈍角池、造車池、無熱惱池、獅崖池、六牙池、曼達積尼(Mandàkiõã)池、杜鵑池。他認為眾生輪迴到一定階段會變成水池。

 

 

“‘七種結節、七百種結節,’”

 

 

“結節”(pavuñà):山的結節。

 

 

“‘七種崖、七百種崖,七種夢、七百種夢,’”

 

 

“七種崖”(satta papàtà):七種大山崖。

“七百種崖”(satta papàtasatàni):七百種小山崖。

“七種夢”(satta supine):七種大夢。

“七百種夢”(satta supinasatàni):七百種零碎的夢。

 

“‘八百四十萬大劫,’”

 

 

“大劫”(mahàkappino):一段極漫長的時間。假如有人每一百年用一根茅草的草端從一個大湖泊裡沾一小滴水取走,用這樣的方法把那個大湖泊裡所有的水都取幹,這樣取幹一百次才等於一個大劫的時間。

 

 

“‘若愚者和智者經流轉、輪迴後,皆將作苦之邊際。’”

 

 

所有的人,無論是聰明的智者、愚蠢的愚人,都必須經歷這樣一系列的輪迴。他認為智者在此期間想要獲得淨化是不可能的,而愚人也不能超越於此而向上發展。這一系列輪迴是自然而然發生的,是按照他認為的這種規律發生的。

 

 

“‘其中沒有‘我將通過持戒、禁誓、苦行或梵行,使未成熟之業成熟,或消除所觸的成熟之業。’實非如此。‘”

 

 

如果人們想通過持戒、儀式、苦行、梵行生活等任何方式,使那些還沒有成熟的業提早成熟,或者使已經成熟的觸(已經體驗的業)消除,這兩者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為甚麼呢?因為:

 

“‘苦樂有定量,輪迴有止境,沒有增減,沒有高下。猶如拋出的線球會翻滾著鬆開。同樣的,愚者和智者經流轉、輪迴後,皆將作苦之邊際。’”

 

 

他的意思是說:輪迴對於智者來說不會減少,對於愚人來說不會增加。無論任何人、任何眾生都要經過這一系列的輪迴。經過這一系列過程之後,自然而然就能解脫。在輪迴中沒有任何出離的可能,解脫沒有任何的希望。在這一系列輪迴裡,眾生有可能變成人,可能變成鬼,也有可能變成高等種族或低等種族,可能變成植物,變成山、池、崖等。經過這一系列輪迴後,就能到達輪迴的盡頭。如同站在懸崖上或樹梢上往下拋一團線球,當線球滾到盡頭之後,自然會停止不再滾動。

這是他的理論,叫做“命定論”或“宿命論”,即一切都是註定的。

 

於是,未生怨王說:

 

“如此,尊者,我問馬卡離·苟薩喇現見的沙門果,卻答以輪迴清淨。尊者,就好像問芒果卻答以麵包果,或問麵包果卻答以芒果;同樣的,尊者,我問馬卡離·苟薩喇現見的沙門果,卻答以輪迴清淨。尊者,為此我這樣想:‘像我這樣的人怎麼會想要非難居住在[]領土內的沙門或婆羅門呢?’尊者,我對馬卡離·苟薩喇的話既不歡喜,也不反駁;不歡喜、不反駁卻不滿意,但沒說出不滿意的話,只是不接受、不採納他的話,從座位起來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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