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如是我聞:一時,跋格瓦住在沙瓦提城揭答林給孤獨園。
當時,賓嘎喇果差[2]婆羅門來到跋格瓦之處。來到之後,與跋格瓦共相問候。互相問候、友好地交談之後坐在一旁。坐在一旁的賓嘎喇果差婆羅門對跋格瓦如此說:朋友果德瑪,這些沙門、婆羅門有僧團[3],有大眾,為眾人之師[4],有名、擁有名聲[5],創教主[6],受多人尊敬[7],也就是:不拉納·咖沙巴、馬卡離·苟薩喇、阿基答·葛薩甘拔喇、巴古塔·咖吒亞那、三迦亞·悲喇他子、尼幹陀·那他子。他們全都有自己所宣稱的證知,還是全都沒有證知或者一些有證知,一些沒有證知呢?
夠了,婆羅門,不管這些:他們全都有自己所宣稱的證知,還是全都沒有證知或者一些有證知,一些沒有證知呢?婆羅門,我將為你說法,諦聽,善作意之!我要說了!賓嘎喇果差婆羅門回答跋格瓦:是的,朋友。
跋格瓦如此說:婆羅門,猶如有人想要心材、尋找心材、遍求心材,來到具有心材的聳立大樹,卻略過心材、略過膚材、略過樹皮、略過表皮,只砍了枝葉,以為是心材拿了離開。那時有個具眼之人看見之後這樣說:這善人確實不知道心材,不知道膚材,不知道樹皮,不知道表皮,不知道枝葉,因此這個善人想要心材、尋找心材、遍求心材,來到具有心材的聳立大樹,卻略過心材、略過膚材、略過樹皮、略過表皮,只砍了枝葉,以為是心材拿了離開。若他做任何需用到心材之事,他的目的將不能達成。
婆羅門,又猶如有人想要心材、尋找心材、遍求心材,來到具有心材的聳立大樹,卻略過心材、略過膚材、略過樹皮,只砍了表皮,以為是心材拿了離開。那時有個具眼之人看見之後這樣說:這善人確實不知道心材,不知道膚材,不知道樹皮,不知道表皮,不知道枝葉,因此這個善人想要心材、尋找心材、遍求心材,來到具有心材的聳立大樹,卻略過心材、略過膚材、略過樹皮,只砍了表皮,以為是心材拿了離開。若他做任何需用到心材之事,他的目的將不能達成。
婆羅門,又猶如有人想要心材、尋找心材、遍求心材,來到具有心材的聳立大樹,卻略過心材、略過膚材,只砍了樹皮,以為是心材拿了離開。那時有個具眼之人看見之後這樣說:這善人確實不知道心材,不知道膚材,不知道樹皮,不知道表皮,不知道枝葉,因此這個善人想要心材、尋找心材、遍求心材,來到具有心材的聳立大樹,卻略過心材、略過膚材,只砍了樹皮,以為是心材拿了離開。若他做任何需用到心材之事,他的目的將不能達成。
婆羅門,又猶如有人想要心材、尋找心材、遍求心材,來到具有心材的聳立大樹,卻略過心材,只砍了膚材,以為是'心材'拿了離開。那時有個具眼之人看見之後這樣說:這善人確實不知道心材,不知道膚材,不知道樹皮,不知道表皮,不知道枝葉,因此這個善人想要心材、尋找心材、遍求心材,來到具有心材的聳立大樹,卻略過心材,只砍了膚材,以為是心材拿了離開。若他做任何需用到心材之事,他的目的將不能達成。婆羅門,又猶如有人想要心材、尋找心材、遍求心材,來到具有心材的聳立大樹,只砍了心材,知道是心材拿了離開。那時有個具眼之人看見之後這樣說:這善人確實知道心材,知道膚材,知道樹皮,知道表皮,知道枝葉,因此這個善人想要心材、尋找心材、遍求心材,來到具有心材的聳立大樹,只砍了心材,知道是心材拿了離開。若他做任何需用到心材之事,他的目的將能達成。
正是如此,婆羅門,於此,有一些良家之子因信心出離俗家而為非家者:我陷於生、老、死、愁、悲、苦、憂、惱,為苦所害,為苦所敗。若能瞭知此整個苦蘊的終盡就好。他於是這樣出家後,獲得利養、恭敬、名聲。他對該利養、恭敬、名聲感到滿意,認為實現目標。他應該利養、恭敬、名聲而自贊毀他:我有利養、恭敬、名聲,但其他那些比庫鮮為人知、沒威勢。對於比利養、恭敬、名聲更上、更殊勝的其他法,他不為證悟這些法生起意慾[8],不精進[9],他停滯[10]、怠慢[11]。
婆羅門,猶如有人想要心材、尋找心材、遍求心材,來到具有心材的聳立大樹,卻略過心材、略過膚材、略過樹皮、略過表皮,只砍了枝葉,以為是心材拿了離開。若他做任何需用到心材之事,他的目的將不能達成。婆羅門,我說他就像譬喻的這個人。婆羅門,於此,又有一些良家之子因信心出離俗家而為非家者:我陷於生、老、死、愁、悲、苦、憂、惱,為苦所害,為苦所敗。若能瞭知此整個苦蘊的終盡就好。他於是這樣出家後,獲得利養、恭敬、名聲。他對該利養、恭敬、名聲不感到滿意,不認為實現目標;他不因該利養、恭敬、名聲而自贊毀他;對於比利養、恭敬、名聲更上、更殊勝的其他法,他為證悟這些法生起意慾、精進,他不停滯、不怠慢。他達到了戒成就。他對該戒成就感到滿意,認為實現目標。他應該戒成就而自贊毀他:我是持戒者、行善法者,但其他那些比庫犯戒、行惡法者。對於比戒成就更上、更殊勝的其他法,他不為證悟這些法生起意慾,不精進,他停滯、怠慢。婆羅門,猶如有人想要心材、尋找心材、遍求心材,來到具有心材的聳立大樹,卻略過心材、略過膚材、略過樹皮,只砍了表皮,以為是心材拿了離開。若他做任何需用到心材之事,他的目的將不能達成。
婆羅門,我說他就像譬喻的這個人。婆羅門,於此,又有一些良家之子因信心出離俗家而為非家者:我陷於生、老、死、愁、悲、苦、憂、惱,為苦所害,為苦所敗。若能瞭知此整個苦蘊的終盡就好。他於是這樣出家後,獲得利養、恭敬、名聲。他對該利養、恭敬、名聲不感到滿意,不認為實現目標;他不應該利養、恭敬、名聲而自贊毀他;對於比利養、恭敬、名聲更上、更殊勝的其他法,他為證悟這些法生起意慾、精進,他不停滯、不怠慢。他達到了戒成就。他對該戒成就感到滿意,但不認為實現目標。 他不因該戒成就而自贊毀他;對於比戒成就更上、更殊勝的其他法,他為證悟這些法生起意慾、精進,他不停滯、不怠慢。他達到了定成就。他對該定成就感到滿意,認為實現目標。他應該定成就而自贊毀他:我有定力、心一境,但其他那些比庫無定力、心散亂。對於比定成就更上、更殊勝的其他法,他不為證悟這些法生起意慾,不精進,他停滯、怠慢。
婆羅門,猶如有人想要心材、尋找心材、遍求心材,來到具有心材的聳立大樹,卻略過心材、略過膚材,只砍了樹皮,以為是心材拿了離開。若他做任何需用到心材之事,他的目的將不能達成。婆羅門,我說他就像譬喻的這個人。婆羅門,於此,又有一些良家之子因信心出離俗家而為非家者:我陷於生、老、死、愁、悲、苦、憂、惱,為苦所害,為苦所敗。若能瞭知此整個苦蘊的終盡就好。他於是這樣出家後,獲得利養、恭敬、名聲。他對該利養、恭敬、名聲不感到滿意,不認為實現目標;他不應該利養、恭敬、名聲而自贊毀他;對於比利養、恭敬、名聲更上、更殊勝的其他法,他為證悟這些法生起意慾、精進,他不停滯、不怠慢。他達到了戒成就。他對該戒成就感到滿意,但不認為實現目標。他不因該戒成就而自贊毀他;對於比戒成就更上、更殊勝的其他法,他為證悟這些法生起意慾、精進,他不停滯、不怠慢。他達到了定成就。他對該定成就感到滿意,但不認為實現目標;他不因該定成就而自贊毀他;對於比定成就更上、更殊勝的其他法,他為證悟這些法生起意慾、精進,他不停滯、不怠慢。他成就了智見。他對該智見感到滿意,認為實現目標。他應該智見而自贊毀他:我住於知、見,但其他那些比庫不知、不見。對於比智見更上、更殊勝的其他法,他不為證悟這些法生起意慾,不精進,他停滯、怠慢。
婆羅門,猶如有人想要心材、尋找心材、遍求心材,來到具有心材的聳立大樹,卻略過心材,只砍了膚材,以為是'心材'拿了離開。若他做任何需用到心材之事,他的目的將不能達成。婆羅門,我說他就像譬喻的這個人。
婆羅門,於此,又有一些良家之子因信心出離俗家而為非家者:我陷於生、老、死、愁、悲、苦、憂、惱,為苦所害,為苦所敗。若能瞭知此整個苦蘊的終盡就好。他於是這樣出家後,獲得利養、恭敬、名聲。他對該利養、恭敬、名聲不感到滿意,不認為實現目標;他不應該利養、恭敬、名聲而自贊毀他;對於比利養、恭敬、名聲更上、更殊勝的其他法,他為證悟這些法生起意慾、精進,他不停滯、不怠慢。他達到了戒成就。他對該戒成就感到滿意,但不認為實現目標。他不應該戒成就而自贊毀他;對於比戒成就更上、更殊勝的其他法,他為證悟這些法生起意慾、精進,他不停滯、不怠慢。他達到了定成就。他對該定成就感到滿意,但不認為實現目標;他不因該定成就而自贊毀他;對於比定成就更上、更殊勝的其他法,他為證悟這些法生起意慾、精進,他不停滯、不怠慢。他成就了智見。他對該智見感到滿意,但不認為實現目標;他不應該智見而自贊毀他;對於比智見更上、更殊勝的其他法,他為證悟這些法生起意慾、精進,他不停滯、不怠慢。
婆羅門,哪些法比智見更上、更殊勝呢?在此,婆羅門,比庫離諸慾,離諸不善法,有尋、有伺,離生喜、樂,成就並住於初禪。婆羅門,這種法比智見更上、更殊勝。[12]
再者,婆羅門,比庫尋、伺寂止,內潔淨,心專一性,無尋、無伺,定生喜、樂,成就並住於第二禪。婆羅門,這種法也比智見更上、更殊勝。
再者,婆羅門,比庫離喜,住於捨,念與正知,以身受樂,正如聖者們所說的:捨、具念、樂住,'成就並住於第三禪。婆羅門,這種法也比智見更上、更殊勝。
再者,婆羅門,比庫捨斷樂與捨斷苦,先前的喜、憂已滅沒,不苦不樂,捨、念、清淨,成就並住於第四禪。婆羅門,這種法也比智見更上、更殊勝。
再者,婆羅門,比庫超越一切想,滅有對想,不作意種種想,無邊的虛空,成就並住於空無邊處。婆羅門,這種法也比智見更上、更殊勝。
再者,婆羅門,比庫超越一切空無邊處,無邊的識。成就並住於識無邊處,婆羅門,這種法也比智見更上、更殊勝。
再者,婆羅門,比庫超越一切識無邊處,任何都沒有。成就並住於無所有處,婆羅門,這種法也比智見更上、更殊勝。再者,婆羅門,比庫超越一切無所有處,成就並住於非想非非想處。婆羅門,這種法也比智見更上、更殊勝。
再者,婆羅門,比庫超越一切非想非非想處,成就並住於想受滅,他以慧見到後,滅盡諸漏,婆羅門,這種法也比智見更上、更殊勝。婆羅門,這些法都比智見更上、更殊勝。
婆羅門,猶如有人想要心材、尋找心材、遍求心材,來到具有心材的聳立大樹,只砍了心材,知道是心材拿了離開。若他做任何需用到心材之事,他的目的將能達成。婆羅門,我說他就像譬喻的這個人。如是,婆羅門,此梵行不以利養、恭敬、名聲為利益,不以戒成就為利益,不以定成就為利益,不以智見為利益。
婆羅門,這不動的心解脫才是此梵行的目標,以此為心材,以此為終極。[13]如是說已,賓嘎喇果差婆羅門對跋格瓦如此說:“奇哉!朋友果德瑪,奇哉!朋友果德瑪。朋友果德瑪,猶如倒者令起,覆者令顯,為迷者指示道路,在黑暗中持來燈光,使有眼者得見諸色。正是如此,尊師果德瑪以種種方便開示法。我皈依尊師果德瑪、法以及比庫僧,願尊師果德瑪憶持我為男居士,從今日起乃至命終行皈依。
[1]跋格瓦通過尋找心材的譬喻,說明出家人本應該致力於滅苦,但有些比庫卻以獲得利養、恭敬、名譽為滿足,認為已實現目標而停滯不前,如執枝葉為心材;有些比庫以持戒清淨為滿足,認為已現實目標而停滯不前,如執表皮為心材;有些比庫以禪定成就為滿足,認為已實現目標而停滯不前,如執樹皮為心材;有些比庫以擁有智見為滿足,認為已實現目標而停滯不前,如執膚材為心材;然而,四種色界禪那、四種無色界定以及滅盡諸漏則是比智見更上、更殊勝之法。最後佛陀強調:唯有不動的心解脫才是梵行的終極目標。
[2]賓嘎喇果差(Piïgalakoccha):他屬於黃褐色(Piïgala)的婆羅門種,名叫果差(Koccha),所以叫做賓嘎喇果差(Piïgalakoccha)。
[3] 有僧團(saïghino):出家人的團體稱為僧團。擁有他們為有僧團。
[4] 眾人之師(gaõàcariyà):他是教導眾人行為規範與教義的導師。
[5] 擁有名聲(yasassino):通過“少慾、知足,要少慾就連衣服也不穿”等方法來博取名聲。
[6] 創教主(titthikarà):創立自己的學說主張。
[7] 受多人尊敬(sàdhusammatà bahujanassa):多人:無知、盲目、愚癡的凡夫。受尊敬:這是善良、英俊的善人這樣尊敬。
[8]不生起意慾(na chandaü janeti):想要做的意願沒有產生。
[9] 不精進(na vàyamati):不付出精進、努力。
[10] 停滯(olãnavuttiko hoti):退縮不前。
[11] 怠慢(sàthaliko):鬆懈。對教法鬆懈,則不能堅固。
[12]為甚麼說初禪等這些法也比智見更上呢?以能作為滅之足故。更低的初禪等法既是修觀的足處,也是滅等至的足處,所以當知為更上。
[13]跋格瓦用這樣的結論來結束本經。結束說法後,該婆羅門住立於佛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