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在菩提樹下成道後在樹下入定七日。佛陀首先追究事物的成因,從而找到將其斷滅的途徑。同時,佛陀對世事的研究並非泛無邊際,而是集中在解除眾生之苦的目標上。正因如此,佛陀下一步所做的便是找到苦的根源――我見與渴愛。

 

佛陀在鹿野苑初轉法輪的情景,作為佛法核心的苦苦集苦滅苦滅之道等四聖諦由此而生。而佛教教義真旨的無我概念,也在初轉法輪時拈出,其它還有許多著名的故事,例如:龍王於風雨中七繞佛身;優波迦當面見佛不識佛;五比庫欲拒佛而不能,最後聽佛開示四聖諦。佛陀一度因佛法深奧曾決定不說法,這在很大程度上解釋了佛陀致餘生之力,以各種方法深入淺出地講解佛法的必要性。

 

 

 

 

 

佛陀順觀、逆觀緣起

阿難:如是我聞。跋格瓦剛覺悟時住在優樓頻羅村尼連禪河邊的菩提樹下。當時,跋格瓦在菩提樹下連續禪坐七天感受解脫之樂。

七天過後跋格瓦出定,在初夜時跋格瓦順觀緣起:「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

換言之:

以無明為緣而有行;

以行為緣而有識;

以識為緣而有名色;

以名色為緣而有六入;

以六入為緣而有觸;

以觸為緣而有受;

以受為緣而有愛;

以愛為緣而有取;

以取為緣而有有;

以有為緣而有生;

以生為緣而有老死、愁、悲、苦、憂、惱。

這是全苦蘊之集起。」

 

瞭知其中的意義,跋格瓦不禁發出如下的感嘆:

精進禪修婆羅門,

諸法向其顯現時,

瞭知諸法有其因,

彼之疑惑悉滅盡。

 

中夜時分跋格瓦逆觀緣起:

「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

換言之:

無明滅則行滅;

行滅則識滅;

識滅則名色滅;

名色滅則六入般涅槃;

六入般涅槃則觸滅;

觸滅則受滅;

受滅則愛滅;

愛滅則取滅;

取滅則有滅;

有滅則生滅;

生滅則老死、愁、悲、苦、憂、惱滅。

這是全苦蘊之滅盡。」

瞭知其中的意義,跋格瓦不禁發出如下的感嘆:

精進禪修婆羅門,

諸法向其顯現時,

瞭知諸緣之息滅,

彼之疑惑悉消除。

 

後夜時分跋格瓦順、逆觀緣起:「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換言之:以無明為緣而有行;以行為緣而有識……以生為緣而有老死、愁、悲、苦、憂、惱。這是全苦蘊之集起。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滅……生滅則老死、愁、悲、苦、憂、惱滅。這是全苦蘊之滅盡。」

瞭知其中的意義,跋格瓦不禁發出如下的感嘆:

精進禪修婆羅門,

諸法向其顯現時,

則彼端立破魔軍,

如照虛空之日輪。(Ud.1:1-3;Vin.Mv.1:1

 

 

 

 

 

去除渴愛入涅槃

第七天結束時跋格瓦出定,以佛眼審視世間。他看到眾生受諸火燒灼,被貪、瞋、癡所生的各種熱惱吞噬。瞭知其中的意義,跋格瓦不禁發出如下的感嘆:

受制諸觸世間苦,世間之「我」實已病,

不論以何因立「我」,事實永遠實非彼。

變化世間達生有,執生有,陷於生有,

而惟喜彼之生有​​。人若喜時是怖畏,

若有怖畏是為苦,今修梵行可斷苦。

「任何沙門與婆羅門若聲稱透過執取生有可解脫生有,我說他們並還沒解脫生有。任何沙門與婆羅門若聲稱透過執取非有可解脫生有,我說他們並還沒解脫生有。透過存在的本質,於是產生苦,一旦執取盡除痛苦就會不再生起。」

廣見如此之世間,眾生喜陷於無明,

還沒曾解脫於生有。任何形態之生有,

隨方隨處之生有,皆是無常、苦、變易。

如實見者斷有愛,亦斷無有之愛喜,

無餘滅盡與涅槃,隨除渴愛而生起。

比庫藉由無執取,入於涅槃不再生,

魔王戰敗而消失,因彼超脫諸生有。(Ud.3:10

 

 

 

 

 

堪稱婆羅門的條件

伍巴離:那時,跋格瓦過七天之後出定從菩提樹下走到阿闍波羅榕樹處。他在阿闍波羅榕樹下連續禪坐七天感受解脫之樂。

這時,有位驕慢的婆羅門走到跋格瓦處與跋格瓦問候、寒暄畢站立於一旁說:「沙門果德瑪!甚麼是婆羅門?具足甚麼條件才堪稱婆羅門?」

瞭知其中的意義,跋格瓦不禁發出如下的感嘆:

婆羅門若除惡法,無慢無染且自制,

知識圓滿成梵行,不以世事為榮傲,

方不愧稱婆羅門。(Vin.Mv.1:2;Ud.1:4

 

 

 

 

 

龍王於風雨中守護佛身

那時,跋格瓦過七天之後出定從阿闍波羅榕樹下前往目支鄰陀樹下。

此時,一場非時節的暴風雨驟然而至,連續大雨七日冷風呼嘯,天空烏雲密佈。此時目支鄰陀龍王從棲息處鑽出盤纏跋格瓦的身體七圈並將自己的冠頂展開高懸在跋格瓦頭上心想:「不讓跋格瓦受冷、熱所擾或受虻、蚊、風、陽光、爬蟲所觸。」

第七天結束時,目支鄰陀龍王見天空晴朗無雲,它才從跋格瓦的身體放鬆下來捨去龍身變現成婆羅門青年,雙手合十恭敬地立在跋格瓦面前。

瞭知其中的意義,跋格瓦不禁發出如下的感概:

知足者寂靜為樂,既知法又能見法;

心寬容於眾生者,以與世親善為樂;

征服於諸慾樂者,以於世無求為樂;

然而去除我慢者,此是最上之快樂;(Vin.Mv.1:3; Ud.2:1

 

 

 

 

 

世間最早的皈依者

那時,跋格瓦過七天之後出定從目支鄰陀樹下移到羅闍耶他那樹下,連續禪坐七天感受解脫之樂。

此時,多婆富沙和跋利迦兩位商人自鬱迦羅村取道而來。一位過去生中曾為兩人親戚的天人告訴他們:「仁者!前面羅闍耶他那樹下有位剛剛成道的佛陀,你們應獻上糕餅和蜂蜜去供養他,這會使你們獲得長遠的利益與安樂。」

兩位商人於是帶著糕餅與蜂蜜去見跋格瓦,敬禮跋格瓦後,站立於一旁然後說:「跋格瓦!請納受這些糕餅與蜂蜜,以使我們獲得長遠的利益與安樂。」

跋格瓦思惟:「諸如來不以手接受食物,我該以何器皿盛此糕餅與蜂蜜呢?此時,四大天王心知跋格瓦的念頭,從四方各帶了一隻水晶缽:「跋格瓦!請用這些缽盛此糕餅與蜂蜜。」

跋格瓦以新的水晶缽接受並服用了糕餅與蜂蜜後,兩位商人說:「我們願意皈依跋格瓦與法。從今日起,請跋格瓦接受我們為一輩子追隨跋格瓦的弟子。」

因為他們是世間最早的皈依者,他們皈依的對象只有二寶。(Vin.Mv.1:4

 

 

 

 

 

娑婆主梵天讚歎五根、四念處

那時,跋格瓦過七天之後出定從羅闍耶他那樹下前往阿闍波羅樹下。

阿難:此時,跋格瓦獨處靜默心中思惟:「有五種根,若修習並增長它,便可契入不死、趣向不死、終止於不死。哪五根?它們是信根、精進根、念根、定根、慧根。」

這時娑婆主梵天覺知跋格瓦的想法,在如展現神變力士屈伸臂之頃間,從梵天界消失現於跋格瓦之前。他偏袒一肩合掌恭敬地向跋格瓦說:「如是,跋格瓦!如是,善至!若修習並增長這五根,便可契入不死、趣向不死、終止於不死。過去,我曾跟隨咖沙巴佛修梵行,名為娑婆比庫。藉著修習並增長這五根,我遠離五慾當身壞命終後,我投生善趣而生於梵天界,在此我被稱作娑婆主梵天。如是,跋格瓦!如是,善至!我瞭知且見到這五根於修習並增長之後,如何契入不死、趣向不死、終止於不死。」(S.48:57

此時,跋格瓦獨處靜默心中思惟:「道者,即四念處,是使眾生清淨,超越愁悲,滅除苦憂,成就聖道,體證涅槃的唯一道路。哪四念處呢?比庫安住於身,隨觀身體,熱忱、正知、正念,去除對世間的貪慾與憂惱。或他安住於受,隨觀感受,熱忱、正知、正念,去除對世間的貪慾與憂惱。或他安住於心,隨觀心識,熱忱、正知、正念,去除對世間的貪慾與憂惱。或他安住於法,隨觀諸法,熱忱、正知、正念,去除對世間的貪慾與憂惱。」

這時,娑婆主梵天又出現於跋格瓦前,如上次一般表示贊同。(S.47:18,43)

 

 

 

 

 

失敗的魔王

此時,跋格瓦獨處靜默心中思惟:「我已解脫苦行,已解脫無益的苦行。我有絕對的肯定與正念,我已達到覺悟了。」

那時,魔王覺知跋格瓦的心念,便到跋格瓦之處而說偈:

你棄苦行道,自淨化之法;

不淨思為淨,遠離清淨道。

跋格瓦認出他是魔王,便以偈答說:

不死之苦行,知無一切利;

如陸舟艫舵,一切無護益。

增長戒、定、慧,我已得證悟,

而你破壞者,如今已戰敗。

此時魔王知道:「跋格瓦已識破我!善至已識破我!」傷心與失望的他,便立即消失了。(S.4:1

 

 

 

 

 

親近法、恭敬法、尊重法而住

此時,跋格瓦獨處靜默心中思惟:「人若缺少恭敬與順從的對象其生活是苦惱的。但我可以在哪一位沙門或婆羅門座下生活尊敬並讚揚他呢?」

然後,他又心想:「我可以在另一位沙門或婆羅門座下,尊敬他,以便成就自己不圓滿的戒蘊、定蘊、慧蘊、解脫蘊、解脫知見蘊。但在這諸天、魔、梵天的世界,乃至沙門、婆羅門、國王、臣子、人民的眾生界中,我看不到哪一位沙門或婆羅門在這些品德上比我更圓滿,足可令我親近而住,足可令我對他恭敬、尊重。不過還有我所證悟的法――我或許該親近法而住,恭敬、尊重法吧?」

此時,梵天娑婆主覺知跋格瓦的心念。他出現在跋格瓦面前,說:「薩度(sàdhu)!跋格瓦。過去諸佛得成阿拉漢、正自覺者,皆親近法而住,恭敬、尊重法。未來諸佛亦將如是。」(S.6:2 ;A.4:21)

 

 

 

 

 

娑婆主梵天勸請佛陀說法

伍巴離:此時,跋格瓦獨處靜默心中思惟:「我所證悟的法,甚深、難見、難解,它是最寂靜、最高超的,不能只靠純邏輯而證悟,它是微妙的,唯智者所能體驗。但今世之人依賴愛執,喜好愛執,享受愛執,讓世人見到真理是困難的,也就是說,見到十二緣起是不易的。再者,讓世人見到真理是困難的,也就是說,見到諸行寂止,諸有淨除,滅盡渴愛、離貪、滅、涅槃是不易的。所以我若說法,他人不瞭解時,將使我感到疲乏與困擾。」

這時,他自然地誦出如下還沒曾聽聞的偈:

莫說弘揚於正法,我甚感難以領悟;

為貪瞋所困惱者,永遠不悟此正法。

慾著癡暗所覆者,是人永遠不得見,

彼深妙而難見的,逆流而上的正法。

跋格瓦如此一想,心念偏向於少事少業不欲說法。

這時,梵天娑婆主覺知跋格瓦的想法,他思惟:「此世間將敗壞,世界將徹底地敗壞!因為如來、阿拉漢、正自覺的心偏向於少事少業,不欲說法。」

然後,在如展現神變力士屈伸臂之頃刻間,從梵天界消失現於跋格瓦之前。他偏袒一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地向跋格瓦說:「跋格瓦,願跋格瓦說法!緣善至說法!眾生中有少許塵垢者,若還沒聽聞正法,將枉度此生,有些人在聞法後,便可證悟。」

梵天娑婆主說完後又補充說:

曾於馬嘎塔國(Magadha摩揭陀國)現前,垢者所思不淨法,

願打開不死之門,令聞無垢所覺法。

聖者攀登正法塔,恰如壁立山頂峰,

普見低處諸眾生。無憂普眼之聖者,

人類陷溺憂苦中,生、老皆受其操控。

英雄、勝者、持智者,奮起無債遊世間。

願請跋格瓦為說法,能悟入者應有人。

跋格瓦聽了梵天娑婆主的請求,出於對眾生的慈悲,以佛眼觀察世間。正如池塘裡生有青蓮花、紅蓮花、白蓮花,有些蓮花長在水中,還還沒突出水面,有些蓮花正長在水面上,還有些則突出水面,清澈獨立卻不為池水所濕。同樣地,在眾生中他看到有塵垢少者、塵垢多者、利根者、鈍根者、資質好者、資質差者、易教導者、難教導者,還有知道其它世界與罪過之怖畏而住者。看到了這些他答說:

不死之門已開敞,普令聞者展信心。

我所覺法不宣說,因知說法之艱鉅。

這時,梵天娑婆主思惟:「我已促成跋格瓦演說正法了。」敬禮跋格瓦後,他右繞而去。(Vin.Mv.1:5; M.26&85;S.6:1

 

 

 

 

 

選擇最先對五比庫說法

跋格瓦思惟:「我應先為誰說法?誰能很快地瞭悟佛法呢?」之後他思惟:「阿羅邏迦摩羅聰穎、多聞、敏捷。長久以來,他只有少許塵垢。我先教他佛法如何?他會很快瞭悟的。」

此時,有位隱身的天人告訴跋格瓦:「跋格瓦!阿羅邏迦摩羅在七天前過世了。」跋格瓦心中便浮現這樣的知見:「阿羅邏迦摩羅的損失慘重,如果讓他聽聞佛法,他一定會很快地瞭悟的。」

跋格瓦又思惟:「鬱陀迦羅摩子聰穎、多聞、敏捷。長久以來,他只有少許塵垢。我先教他佛法如何?他會很快地瞭悟的。」

此時,有位隱身的天人告訴跋格瓦「跋格瓦!鬱陀迦羅摩子昨夜過世了。」跋格瓦心中便浮現這樣的知見:「鬱陀迦羅摩子的損失慘重,如果讓他聽聞佛法,他一定會很快地瞭悟的。」

跋格瓦又思惟:「那麼,我應先為誰說法?誰能很快地瞭悟佛法呢?」之後他思惟:「在我專心精進時,那五位比庫十分周到的照顧我。我先為他們說法如何呢?」他接著思惟:「這五位比庫現在住在哪裡呢?」跋格瓦此時以勝過常人的清淨天眼,看到他們正住在仙人住處鹿野苑。

跋格瓦在優樓頻羅村隨意住上一段時間後,就取道向鹿野苑逐次遊行而去。

在跋格瓦覺悟之地與伽耶城之間,沙門優波迦在路上遇到跋格瓦。他對跋格瓦說:「朋友!你諸根清淨,膚色皎潔光明,你是依誰出家?誰是你的老師?你奉行誰的教法呢?」

優波伽問完後,跋格瓦以如下的偈作答:

「超越一切知一切,不為一切所污染,

我能遠離於一切,滅盡渴愛而解脫。

一切因智慧而有,我應傳法予何人?

我於世間無有師,也無與我同等者;

包括一切之天人,無人與我堪倫比。

我為世間阿拉漢,亦為世間無上師,

我獨為正自覺者,解除飢渴滅慾火。

我今前往咖西城,將轉動正法之輪,

於此盲暗之世間,敲響不死之法鼓。」

優波迦說:「朋友!如此說來,你是無邊之聖者?。」

跋格瓦以偈說:「若得諸漏悉滅盡,即與我同為勝者。

我已滅除一切惡,為此我名勝利者。」

如是說時,優波迦說:「朋友!但願如此。」搖搖頭,他另取別道離去。

此後,跋格瓦次第遊行至仙人住處鹿野苑找到五比庫。諸比庫遠遠地看到跋格瓦取道而來便相約說:「朋友啊!沙門果德瑪來了,當初他驕縱自己放棄精進,返求奢侈。我們不應禮敬他,不起立承迎,不接領他的衣缽。不過如果他願意的話可準備一個座席讓他坐下。」

但是,當跋格瓦真的走近時,他們發現自己無法遵守約定。其中一位上前迎接跋格瓦並接下他的衣缽;一位準備座席;另一位準備洗腳水、腳椅、擦腳巾。跋格瓦坐於備好之座上,洗腳畢。他們上前問候,直接以名字及「朋友」稱呼跋格瓦。

打過招呼跋格瓦告訴他們:「諸比庫!對如來別直呼其名或以「朋友」相稱,如來是阿拉漢、正自覺。諦聽!諸比庫!我已證得不死,我應指導你們,我將為你們說法。依循我的教導修行,你們將於現法自證、現證,具足無上梵行而住。這就是你們離家過出家生活的目的。」

此時,五位比庫說:「果德瑪友!你雖修過苦行、貧乏、自我折磨,那​​些尚且無法達到上人法,而得聖者的知見。而你現在驕縱自己放棄精進,返求奢侈,你怎麼可能達到那些殊勝的成就呢?」

跋格瓦告訴五比庫:「如來並還沒驕縱自己或放棄精進也無返求奢侈。如來是阿拉漢、正自覺。諦聽!諸比庫!我已證得不死,我應指導你們,我將為你們說法。依循我的教導修行,你們將於現法自證、現證,具足無上梵行而住。這就是你們離家過出家生活的目的。」

再次,五位比庫對跋格瓦說出同樣的話;跋格瓦也再次把同樣的答覆講了一遍。當五位比庫第三次對跋格瓦說出同樣的話,說完後跋格瓦問他們:「諸比庫!你們以前可曾聽過我這麼說?」

「沒有,跋格瓦!」

「如來是阿拉漢、正自覺。諦聽!諸比庫!我已證得不死,我應指導你們,我將為你們說法。依循我的教導修行,你們將於現法自證、現證,具足無上梵行而住。這就是你們離家過出家生活的目的。」(Vin.Mv.1:6; M.26&85)

 

 

 

 

 

初轉法輪,開示四聖諦

跋格瓦就這樣說服了他們。他們傾聽、聆聽並敞開心胸去瞭知。跋格瓦於是對五位比庫做如下的開示:

「諸比庫!出家者須避免走入兩個極端。哪兩個極端呢?一是縱情地追求感官慾樂,那是下劣、粗俗、粗鄙、卑賤、有害的。另一個是施行各種自我折磨,那是痛苦、卑賤、有害的。如來所發現的中道遠離這兩個極端,它能帶來見、知並導向寂靜、證智、等覺、涅槃。甚麼是中道呢?即是八正道,也就是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這就是如來所發現的中道,它能帶來見、知並導向寂靜、證智、等覺、涅槃。」

「此是苦聖諦:生是苦,老是苦,病是苦,死是苦,愁、悲、苦、憂、惱是苦,怨憎會是苦,愛別離是苦,求不得是苦。總之五取蘊是苦。」

「此是苦集聖諦:渴愛是導致輪迴之因,伴隨它的是喜與貪,隨處歡喜。換句話說,即是慾愛、有愛、無有愛。」

「此是苦滅聖諦:無餘離滅、捨棄、放捨、放下以及捨離渴愛。」

「此是苦滅道聖諦:即八正道,也就是:正見、正思惟、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與正定。」

「『此是苦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還沒聞之法。『應遍知苦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還沒聞之法。『已遍知苦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乃前所還沒聞之法。」

「『此是苦集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還沒聞之法。『應斷苦集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還沒聞之法。『已斷苦集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還沒聞之法。」

「『此是苦滅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還沒聞之法。『應證苦滅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還沒聞之法。『已證苦滅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還沒聞之法。」

「『此是苦滅道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還沒聞之法。「應修習​​苦滅道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還沒聞之法。『已修習苦滅道聖諦』:這是在我心中所生的眼、智、慧、明與光,是前所還沒聞之法。」

「只要我對四聖諦三轉十二行相的如實知見,還沒達悉皆清淨時,我在諸天、魔、梵天的世界以及沙門、婆羅門、國王、人民的眾生界裡,便不能宣稱已證得無上的正覺。但是,一旦我對四聖諦的三轉十二行相的如實知見已達悉皆清淨時,我在諸天、魔王、梵天的世界以及沙門、婆羅門、國王、人民的眾生界裡,便能宣稱已證得無上的正覺。」

「我生起如是知見:『我心解脫不動,這是我的最後一生,不會再受後有。』」(Vin.Mv.1: 6 ; S.56:11

 

 

 

 

 

開示「無我」,五比庫成阿拉漢

聽了以上的開示,憍陳如尊者獲得清淨無染的法眼:「凡是生法者,即是滅法。」

當跋格瓦轉法輪時地居諸天高聲唱說:「在仙人住處鹿野苑,跋格瓦、阿拉漢、正自覺者已轉動無上法輪了。不論沙門、婆羅門、天、魔王、梵天或世間的任何人,誰都無法止住它。」聽到地居諸天的唱誦,四大天王也高聲唱到:「在鹿野苑……」之後, 三十三天(三十三天)……都西答天(Tusita)……夜摩天……化樂天……他化自在天…​​…梵眾天的天人都高聲唱說:「在鹿野苑……」

在那一時、那一刻、那一剎那間,這訊息迅速地傳於梵天界,十千個世界為之搖動、震動、顫動,世間出現了一道無量廣大的光,其光明勝過諸天人的身光。

此時,跋格瓦讚歎說:「憍陳如已知法,憍陳如已知法!」所以,這位比庫名為「憍陳如Annā-Koṇḍanna」――憍陳如是已知法的人。

此時憍陳如已見法、得法、知法、悟入於法並超越疑惑,棄除猶豫獲得不壞的信心,依跋格瓦的教法修行,再不依其它因緣。他對跋格瓦說:「我願隨跋格瓦出家,受具足戒。」

「來!諸比庫!」跋格瓦說:「正法已善說,你應修清淨梵行,以滅盡諸苦。」如此,他們便受了具足戒。

之後,跋格瓦說法、教導、教誡其餘比庫,在說法時,婆頗尊者與跋提尊者獲得清淨無染的法眼:「凡是生法者,即是滅法。」他們於是也要求出家並受具足戒。

之後,跋格瓦食用他們帶給他的食物並說法、教導、教誡其餘比庫,六個人就靠著三個人乞回的食物維生。然後馬哈男尊者與阿說示尊者獲得清淨無染的法眼:「凡是生法者,即是滅法。」他們也要求出家並受具足戒。

之後,跋格瓦給予諸比庫如下的開示:

「諸比庫!色是無我。若色是我,此色便不會導向惱害,且於色應有:『讓我的色如此,讓我的色不如此』因為色本無我,所以它便會導向惱害,且於色不會有:『讓我的色如此,讓我的色不如此。』

「諸比庫!受是無我。若受是我,此受便不會導向惱害,且於受應有:『讓我的受如此,讓我的受不如此』因為受本無我,所以它便會導向惱害,且於受不會有:『讓我的受如此,讓我的受不如此。』

「諸比庫!想是無我。若想是我,此想便不會導向惱害,且於想應有:『讓我的想如此,讓我的想不如此』因為想本無我,所以它便會導向惱害,且於想不會有:『讓我的想如此,讓我的想不如此。』

「諸比庫!行是無我。若行是我,此行便不會導向惱害,且於行應有:『讓我的行如此,讓我的行不如此』因為行本無我,所以它便會導向惱害,且於行不會有:『讓我的行如此,讓我的行不如此。』

「識是無我。若識是我,此識便不會導向惱害,且於識應有:『讓我的識如此,讓我的識不如此。』因為識本無我,所以它便會導向惱害,且於識不會有:『讓我的識如此,讓我的識不如此。』

「諸比庫!你們認為色是常或無常?」

「跋格瓦!無常。」

「那麼,無常是苦或樂呢?」

「跋格瓦!是苦。」

「將無常、苦、會變異之法視為:『此是我的,此是我,此是有我』,如此恰當嗎?」「跋格瓦!不恰當。」

「諸比庫!你們認為受是常或無常?」

「跋格瓦!無常。」

「那麼,無常是苦或樂呢?」

「跋格瓦!是苦。」

「將無常、苦、會變異之法視為:『此是我的,此是我,此是有我』,如此恰當嗎?」「跋格瓦!不恰當。」

「諸比庫!你們認為想是常或無常?」

「跋格瓦!無常。」

「那麼,無常是苦或樂呢?」

「跋格瓦!是苦。」

「將無常、苦、會變異之法視為:『此是我的,此是我,此是有我』,如此恰當嗎?」「跋格瓦!不恰當。」

「諸比庫!你們認為行是常或無常?」

「跋格瓦!無常。」

「那麼,無常是苦或樂呢?」

「跋格瓦!是苦。」

「將無常、苦、會變異之法視為:『此是我的,此是我,此是有我』,如此恰當嗎?」「跋格瓦!不恰當。」

「諸比庫!你們認為識是常或無常?」

「跋格瓦!無常。」

「那麼,無常是苦或樂呢?」

「跋格瓦!是苦。」

「將無常、苦、會變異之法視為:『此是我的,此是我,此是有我』,如此恰當嗎?」「跋格瓦!不恰當。」

「所以,諸比庫!無論過去、未來、現在一切色,或內、外、粗、細、劣、勝、遠、近,一切色皆應以正見如實觀之:『此色非我所有,此色非我,此色非有我。』

「任何受,無論是過去、未來、現在一切受,或內、外、粗、細、劣、勝、遠、近,一切受皆應以正見如實觀之:『此受非我所有,此受非我,此受非有我。』

「任何想,無論是過去、未來、現在一切想,或內、外、粗、細、劣、勝、遠、近,一切想皆應以正見如實觀之:『此想非我所有,此想非我,此想非有我。』

「任何行,無論是過去、未來、現在一切想,或內、外、粗、細、劣、勝、遠、近,一切行皆應以正見如實觀之:『此行非我所有,此行非我,此行非有我。』

「任何識,無論過去、未來、現在一切色,或內、外、粗、細、劣、勝、遠、近,一切識皆應以正見如實觀之:『此識非我所有,此識非我,此識非有我。』

「諸比庫!多聞聖弟子,若如此觀察,便厭惡色,厭惡受,厭惡想,厭惡行,厭惡識。若厭惡,則離貪;若離貪,則心解脫;當解脫時,即生「此為解脫」之智。同時,他也瞭知:『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做皆辦,不受後有。』」

跋格瓦說法畢,五位比庫歡喜信受跋格瓦所說的法。在跋格瓦宣說此教法時,五位比庫因放下執取而從諸漏中得心解脫。

那時,世間有了六位阿拉漢(arahant)。(Vin.Mv.1:6 S.22:59

 

 

 

譯註

有三個文字相近、意義相關的巴利語:brāhmaa(婆羅門階級、僧侶、祭祀師);brahmā(神聖的、美妙的、完美的)Brahmā(天神、梵天、在六慾天之上的天人)。祭祀師出自婆羅門種姓的原因,在於婆羅門與梵天有特殊關係,因而理所當然地譯為「神聖的」。

「婆羅門」一詞雖源於印度的種姓階級,但此處並非指出身的階級,而指人修行後的境界。

「生有」指的是生命的存在。這整段可以理解為佛陀對於「無我」或去除我見解脫所具的重要關係。

二寶即指佛寶與法寶,當時僧寶尚還沒出現世間。

偏袒一肩即露出右臂,表示擔負佛法。偏袒一肩與右膝著地都是印度當時集會請法時必用的一種崇重的禮節。

「善至」是佛陀的十種德號之一,「至」亦名「行」,「善至」是指佛陀的行(聖道)是善淨而無染的,是善妙的,可行於不死的涅槃。

佛陀主張中道,同時避免兩個極端,意即縱慾享樂與自我折磨的苦行。

「右繞而去」的陳述在本書出現多次,是印度的禮節。行走時保持尊者(人、像、塔)在行者的右邊是表示禮敬的走路方式。

現代印度人搖頭常表示肯定或贊成,在此內容顯然並非此意。

慾愛是對感官慾望的強烈執取。有愛即對「有」(存在)的渴愛,以各種的盼望、想像來渴望生命的永恆,是推動生命輪迴的力量,其合理化的形式表現是「常見」。無有愛即對「無有」(不存在)的渴愛,是對存在全然絕望的結果,這種渴愛的表現是「斷見」。

跋格瓦轉四諦法輪時,每一聖諦都依三個項度解說(示相轉、勸相轉、證相轉),每一轉各具四行相,合起來共有十二行相,故稱「三轉十二行相」。

「法眼」是指「有關法的智慧之眼」,「法」是指四諦或緣起法。充分理解四諦或緣起法,而證得初果,即稱為「得法眼」。

「阿若Aṭṭāta」意指「瞭知」、「已知」。

具足戒是比庫、比庫尼應受持的戒律,乃親近涅槃之意,受持具足戒才算取得比庫或比庫尼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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